怎麼會這樣?他明明什麼都記得,卻獨獨忘了自己!
燕不離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甘心的抬起頭,眸光顫抖:“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愛的人是誰?”
“本宗此生只愛過一人,就是我夫人江莫愁。”池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以為她不在了你就能如何?!趕緊穿上衣服滾,本宗不想再見到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燕不離慘笑一聲,“竹莫染,你當真好手段!”
“放肆!”池月暴怒的把他往被子裡一裹,開啟艙門將人扔了出去。
“噁心的東西,去海里把自己洗洗乾淨吧!”
“小姐,你看那裡有魚誒!”兩個年輕的東瀛女子正站在甲板上,手扶著舷杆向海裡張望。
“哪裡?”身穿青嵐和服的美人伸著修長白淨的脖子,彎著眉眼向下探看,發現水裡正遊著一條金紅的長尾魚,不禁驚喜的喊道,“卡哇伊得死!”
“小姐,您小心點兒,這裡浪大。”丫鬟在一旁叮囑道。
“沒關係,船這麼高濺不到……”
“——噗通!嘩啦!”她被飛起的水花糊了一臉。
“那、那是什麼東西?”兩個女人都愣住了。
“好像是被子……不對,是人。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海水刺骨的冰冷,凍得人頭腦發麻。受傷的菊徑被鹹水蟄得劇痛,彷彿有無數小刀在體內瘋狂的颳著。燕不離摒住呼吸從被子裡掙脫出來,咬著牙拼命的向上游去……
他不能死,也不能就這麼認輸,池月被奪走的記憶,他要親自找回來!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特麼不被淹死。
海中洋流湍急,別說他不會鳧水,就是熟習水水性的人,也難以抵抗洶湧的浪頭。
燕不離好不容易從水面冒出頭來,又被一個大浪拍了回去。好在船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方位,拋錨停駐在原處,準備劃小舟過去救援。
“不行,他沉下去了,等你們划過去就晚了。”東瀛美人衝正在解纜繩的船員道。
“姑娘見諒,現在海水太冷,人下去容易凍僵,我們只能……媽呀……您這是做什麼?!”
丫鬟也當場嚇傻了:“小姐,這是外面,您……您別脫了!”
對方卻只是更迅速的解掉腰帶褪下外衣,踢掉木屐一頭扎進了海里,留下船上一群呆若木雞的人。
燕不離凍得面色紫青,四肢僵硬的沉了下去。他覺得自己悲催又失敗,溺水了這麼多回,最後一次竟然不是淹死的,而是赤身裸體著凍死的!果然人生處處是驚喜啊,只可惜他無法繼續驚喜下去了……
池月,既然你忘了我,就永遠都不要想起來吧。
你只是殺了一個噁心的男人,隨手抹去了生命中一粒骯髒的塵埃,如此而已。
最後一串氣泡緩緩浮了上去,在波動的水面破裂開來。
朦朧的意識裡,他看到一個女人在漸漸接近。白衣飄蕩,眉目清麗,熟悉得讓人魄動心驚。
江莫愁……你終於來報仇了嗎?
曾經被我偷走的那個人,如今又被你全然奪走。絲毫不留,點滴不剩。
當真報應。
山口疑惑的望著水中的男人。
她從未見過溺水還能露出微笑的人,而且對方的笑容格外複雜,似是釋懷,又像不甘,掛在那樣一張瀕死的臉上,顯得蒼白而詭異。
只是她沒有時間多想,這裡的海水已經結了冰碴,多呆片刻都有喪命的危險,當下挾著人向上浮去。
救援的小舟終於靠近過來。幾個船伕七手八腳的將人拖上船,在看到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後無不錯愕,皆用驚疑的眼光看著某個女人。
山口臉色微紅,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