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啊?簡直就是群祖宗!
池月這混賬還騙他說什麼機靈乖巧、善解人意、職能一流……
殺人技能一流倒是沒錯。
折騰半晌實在累了,燕不離坐在梳妝檯前,扶著額頭悶聲問:“姑奶奶們,你們誰知道我以前用的哪個侍女?”
“您從前一向親力親為,不用奴僕的。”水煙垂首道。
某人頹然喪氣……江莫愁,老子上輩子和你到底是什麼仇?!
“罷了,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首尊大人疲憊的揮了揮手,留給她們一個滄桑淒涼的背影。
月上中天,夜深人靜。
恢弘的黃泉殿如俯瞰大地的巨梟般矗立在黑暗中。大殿之內仍是燭光輝映、燈火通明,鬼門宗兩位法尊和三大部主竟然全都在場。
“宗主……”海上飛看了眼玉座上的玄衣男人,回稟道:“首尊她將那些侍女都退回來了。”
池月將手中輕薄的密箋放在銀燈上點燃,看著橘紅的火苗吞舔掉最後一寸灰燼,才悠然一笑道:“看來調教得頗有成效嘛。”
海上飛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不解的問道:“可首尊若是調教得好,應當會留下幾個才是啊?”
“本宗有說過是誰調教誰嗎?”
“……”
“這回她該戒掉喜歡丫鬟的毛病了……”宗主大人笑得老謀深算。
站在下首的中尊適時插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宗主果然妙計。只不過依照首尊現在的性格,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池月頓時有點頭疼。
那傢伙莫名被自己擺了一道,搞不好已經鬧起脾氣來了。他可不擅長哄女人,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人需要他哄。
“不如……由宗主勞動尊駕,去安慰她一番也好。”湖澈丹諫言道。
“也罷。”池月站起身來,“今天先安排到這兒吧,剩下的明日再議。”
眾人拱手從命。
見宗主已經踏出了黃泉殿,海上飛忍不住上前一步,剛要發聲就被身後大鬍子一把攔住。
湖澈丹拿牛鈴大眼瞪著他:“你又要多什麼嘴?”
海上飛一本正經道:“我要提醒宗主啊,這個時辰首尊都睡下了,去了必會攪擾她,何不如明日再去呢?”
湖澈丹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懂個屁!就是睡了才好……”
“……你啥意思?”
湖澈丹懶得理這頭蠢豬,徑直甩手走人。
海上飛又回頭看向風、雷、雲三位部主,三人紛紛露出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的純潔表情,陸續往殿外走去。
路過海上飛身邊的時候,他們一個衝他微微搖頭,一個衝他淡淡微笑,一個衝他幽幽嘆氣。
秋月寂靜,碧落無聲。
鬼門宗高層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唯有末尊走火入魔般的吼聲在黃泉殿上空憤怒的迴響:“你們到底幾個意思啊……?!”
睡在床上的白衣美人豁然驚醒。
燕不離眨了眨眼,望著頭頂青色的帷帳,擦了擦腦門的冷汗……
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夢裡還是這個房間,霧霧濛濛,影影綽綽。隱約看見有個人站在他床邊,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只是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盯著自己。
他撩開紗簾湊近一看,才愕然認出那是自己的臉,是自己那具已經死去的身體!
這一嚇頓時把他駭醒了。
燕不離本不信鬼神之說,只是自他在江莫愁的身體裡死而復生後,多多少少也開始動搖了。
定了定神,撥出一口濁氣,他不經意的側過頭,便看見飄飄蕩蕩的床帳外赫然站著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