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奎說完了,嘴角微翹,淡笑著說道:“我們府裡的情況,幾乎整個江州城內的人,都知道的。他一個男子,晚上來訪。難道不知道不妥嗎?”
找個管事去見他就是了,總比將人阻在門外好呀!
“我們跟他不熟,對他的品行也不瞭解,怎麼就知道不是引狼入室呢?”瀾心聲音清脆地反駁道,“鐵婆婆和那個護衛的事情,你覺得我的手段殘忍了?
可是奎叔,你可還記的二十年前,玉家的悲劇嗎?偌大一個府邸,轉眼間就變成了殘垣斷壁。她害死了那麼多人的性命,難道不應該受到一些懲罰嗎?”
呃?屋子裡的人,都錯愕地抬起了頭,驚詫地看著瀾心。顯然是沒有想到,那個鐵婆婆便是當年,害的玉家滅門的劊子手之一。
柳媽媽詫異地問道:“可是,老奴記的,當年的事情是”大皇子三個字,在嘴邊轉了幾個彎兒,終是沒嚥了回去,“怎麼會這樣,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嗎?”
瀾心將手中的差杯輕輕地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嘆息道:“事實確實如此!和紫衣一起背叛出府的小春是他們的人。食肆門口的那些人,也是他安排的。
那個孩子的父母到底是什麼身份,我暫時還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巷子裡的人,幾乎都死光了”
“姑娘,老奴真是該死呀!”薛奎“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面色愧疚地喊道,“是老奴思慮不周!老奴的一時大意,給府裡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若是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寧可親手殺了那個孩子,也不會帶回府的。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個鐵婆婆僅憑他的一個舉動,便可以斷定府裡必有神醫。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柳媽媽也跟著跪了下來,垂著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愧疚。本來,還覺得姑娘的懲罰有些重了,可現在看來
珍媽媽見兩人都跪下了,自己仍坐在那裡,便有些說不過去了。站起身來,垂手立在那裡。
瀾心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的身上,見兩人都想明白了,心裡便鬆了一口氣。淡笑著說道:“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我相信奎叔無論如何,都不會生出害玉家之心。
將那個孩子抱回來,也是一時的同情心使然。可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今天的教訓,萬事三思而後行,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是,姑娘。老奴謹記姑娘的話。”薛奎沒有急著起身,頭觸到地上,恭敬地說道,“這次的事情總之,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瀾心抬手掩嘴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說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的。”
眾人都出去後,白纓便端了熱水和帕子,伺候著瀾心重新洗漱。白綾進來稟告說,外面都已經收拾好了。
瀾心將人都打發出去後,躺在床上,拿出那隻一隻不離身的戒盈杯。眼神空洞地看著床頂那細密的紗帳,不知道在想什麼。
翌日一早,瀾心便來到了朱大夫的小院兒。
先去看了一眼昨天抱回來的那個孩子,見他還是很虛弱,呼吸也有些不暢,鼻子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不過還算是睡得安穩,臉色也恢復正常了。
“他昨天晚上怎麼樣,還發燒嗎?”瀾心輕聲問道。
白羅回答道:“燒了幾次,但不是先前那般嚴重,朱大夫過來處理過了。他在這裡幾乎呆了一個晚上,兩個時辰前離開時,跟奴婢說過,他會在卯時過來的。算算時辰,他快要過來了。”
白羅的話音剛落,簾子突然被挑開,隨著一股冷風吹入,朱大夫那張枯樹皮般的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他轉動了一下綠豆般的眼睛,向瀾心請安。
瀾心對白羅說道:“你也累了那麼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