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能娶到房幼琳,本來就是他們何家高攀了,不去燒高香,反而……如今房幼琳沒了,何家還想算計到我們頭上來,真真不知所謂!那兩個不要臉的若是在我跟前,我不撕了她們!”
後頭的話,那兩人一個哭、一個勸,就再也聽不清了。
雖不是有意偷聽,但突然聽了這麼一段,幾個宮女臉上都不大好看,各自垂下了頭,擺出一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樣子來。
謝箏琢磨了這幾句,憶起蘇潤卿打聽來的事情,便明白了事情原委。
蘇潤卿曾說過,何家姐妹罵房幼琳八字兇險,口無遮攔,甚至敢罵房幼琳剋死先皇后娘娘,以至於氣得房幼琳小產。
而裡頭根源,與其說是姑嫂不和,不如說是潛府出身的何家與房家政見、立場不同,相較於房家,何家裡頭更喜歡接觸的是同樣潛府出身的官宦人家。
其中,何家姐妹與曹家姐妹走得近些。
只是,此刻聽曹家姐妹這番對話,看來,是何家姐妹的一廂情願罷了。
話又說回來,曹家本身不弱,曹賢妃又居四妃之位,膝下有抱養的七皇子與親生的十皇子,哪怕年紀長了些,不似年輕宮妃得寵,但也不可小覷,曹家的姑娘又怎麼可能給何懷喻當填房?
曹家姐妹氣成這樣,也是人之常情。
那姑娘哭了一陣,總算平靜了些,嘆息道:“房幼琳怪慘的,什麼時辰落下來,原也不是她能挑的,結果背了這麼一個八字,原本也沒什麼人曉得,偏偏又碰上那麼兩個小姑子,胡亂說話。”
“老人們說,這都是命,”另一人道,“她一出生,房家就給她造了個假八字,又請先皇后娘娘看顧,若是先皇后還在,她也不至於被何家欺負。只不過,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是剛出生就改,還是沒瞞住。”
“就不該叫房幼琳知道。”那姑娘嘆聲,又道,“他這家這般無恥,還想給何懷喻找什麼填房?”
“不說他,”另一人道,“姐姐不如說說,林駙馬沒了,長安公主還會不會再招駙馬?”
“淑妃病重,我聽娘娘的意思,怕是沒多少日子了,公主這會兒還怎麼招駙馬?”
“真的要不行了?”
“這事兒還能是假的?”
兩人猶自說著,遠遠腳步聲傳來,一嬤嬤尋了過來。
“姑娘們在這兒說話呢,”嬤嬤笑著道,“娘娘歇午覺醒了,請姑娘們過去。”
曹家姐妹跟著嬤嬤出了園子,避在角落裡的宮女們都鬆了一口氣,臉上卻不見多少輕鬆。
這會兒誰也不想聽謝箏說故事了,一個個離開,只留下剛才在謝箏掌心裡寫字的宮女巧源。
巧源拉著謝箏的衣袖,低聲道:“你剛來,千萬記住,聽見了也當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過幾年出宮了,就好了。”
謝箏衝她笑了笑,道:“聽起來,你似是聽見過許多事情。”
巧源訕訕的,不讚許地搖了搖頭:“聽過就忘。”
謝箏沒有直接應下,問道:“那兩個是曹家的……”
“三姑娘與五姑娘,”巧源道,“賢妃娘娘很喜歡她們,半月一月的,就召進宮來說會兒話。”
見謝箏若有所思,巧源又道:“對了,淑妃娘娘的確不大好了,殿下似乎常來看望,公主身體欠安,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宮裡若有人跟你說淑妃、韶華宮什麼的,你千萬注意言辭,莫要說些不合適的。”
謝箏趕忙道謝。
巧源笑了,眉眼彎彎的:“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剛來的時候也什麼都不懂,全靠田嬤嬤提點。
你不認得田嬤嬤吧?她是宮裡老人了,現在住在永巷裡,她總跟我說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卻還會悄悄說些舊事給我聽,我就當聽了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