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好處他所撈有限,心中對畢春早已不滿,聽口氣這位欽差似乎是想整治畢春和監軍袁公公,他不禁心中暗喜。
可是多年積威之下,他一時還不敢吐露實情,所以不免猶豫起來,楊凌見狀冷哼一聲,說道:“你既對本官不能推心置腹,我也懶得救你,你回去吧。”
丁林再無考慮餘地,慌忙道:“大人勿怪,下官招了便是!”當下丁林將所知的袁雄和畢春的醜事一一吐露出來,更令人髮指的是,畢春除了親兵營五百多人是精銳,餘者全無戰力,因此倭寇來時,他便你東我西,故意與倭寇錯肩而過,任由倭寇搶劫。
若論指揮能力和勇敢,畢春倒真是一員驍將,要不然當初集中幾個衛所的精兵北上御邊時,他也沒有膽量和韃子短兵相接了。可是這一回來,如果和倭寇拼死相抗,死的全是他自己的精銳,出於一已之私,他身負守土之責,卻任由倭寇搶劫,等到倭寇退卻時,才大張旗鼓追趕,倭寇每至不及逃走時,便丟下大量搶劫來的財物。畢春便趁機收入自己囊中,這大明的將軍,倒做了黑吃黑的霸王。
楊凌聽的七竅生煙,待丁林說完,屋角一位伏案疾書的番子刷地拎過墨跡淋漓的一張供紙來,丁林無奈地按了手印,這才聽楊凌冷笑道:“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丁大人能與本督精誠合作,你方才供認的事本督已記錄在案,這樁樁件件,還需要丁大人利用方便,多多蒐集證據,本督拿人也拿的理直氣壯。”
丁林聽的目瞪口呆:“原來這位廠督大人是在誑他。他雖耳聞這些事情,卻根本沒有證物呀!”丁林有點兒後悔,可是他剛剛簽字畫押,此時已是上了賊船,再想下來,只憑這張狀紙,楊凌就能把他抓進內廠拷問。
人心似鐵,官法如爐,誰能在廠衛的酷刑下還能藏的住秘密?就算袁公公和畢春肯救他,等他出來人也殘了,丁林到此地步只好垂頭喪氣地答應了。
楊凌倒不是一味地靠恐嚇讓他辦事,見他答應了,忙笑吟吟地將他扶了起來。封官許願一番,給他畫了一幅錦繡前程,把癟下來的丁僉事又吃足了氣兒,才放他離開。
待他離開,柳彪微微奇怪地道:“大人,咱們廠衛拿人,只消有些蛛絲馬跡,象畢春,丁林這樣的官兒無須請旨就可以拿下拷問,何況咱們多少也有了些確實證據,大人何必費盡周折還要利用這個傢伙?”
楊凌淡淡一笑道:“柳彪,丁林……不足懼!畢春……不足懼!袁雄……亦不足懼!不過,你以為我們的敵人真的是他們麼?”
他搖了搖頭,莞爾道:“非也,我們真正的對手在京裡,這幾個人與其說是我們要對付的人,不如說是一件武器,京裡那幾位等著拿他們來對付我們,我們也在拿他們對付京裡,呵呵,所以證據越確鑿越好,如果人證物證千真萬確,他們就是想搬開是非,也沒有藉口了。”
柳彪聽的怵然一驚:“是啊,怎麼忘了為何來江南了?這根本就是司禮監和東廠設的一個局,他們會老老實實地看著楊大人來解這個局麼?如今對付這幾個鎮守太監,其實是在打一場仗,贏了,便贏得了天下數百位稅監地擁戴,削弱了司禮監和東廠的實力。敗了,不止輸掉一個稅監司,到那時各地稅監多方刁難,恐怕現有的財路和勢力也要完蛋!”
“大人越來越有心計了。”柳彪欽佩地望了楊凌一眼,恭敬地道:“那麼,我們要等丁僉事拿了憑據才辦他們麼?”
楊凌搖頭道:“不!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江南三大鎮守太監,確有不法行為,如果一個也不察辦,同樣授人口實。這個袁雄是拿定了。不過我們的藉口與稅賦無關,而是敗壞軍紀,做為欽差,我有順便勘察之責,未奉旨意卻不能辦也。
現在要馬上派人進京將事情稟明皇上,請了旨意立即拿人!這事兒根本瞞不了廠衛,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