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興奮地道:“竟有這麼大利潤麼?吳先生你說詳細一些。”
吳濟淵瞧他喜形於色,膽氣更壯了些。他想了想道:“大人不要以為草民是心口胡言,草民舉個例子,咱們的蠶農、絲農、織婦,從養蠶、成蠶到抽絲要忙碌一年,最後產出生絲,一斤只能賣出五六分銀子,扣去本錢和賦稅,勉強能餬口而已。
可是把生絲運到日本,就能賣五六兩銀子,整整十倍的差價呀!在咱們這兒就是一根針,拿到他們那地方都能賣七分燕子,這可是一本萬利呀。當然,他們那兒也有好東西是我們需要的,比如銅、硫磺、蘇木等等,我們買進來加工製作一番,再賣回給他們,又是一筆賺頭。”
吳濟淵到底是商人,說著說著膽怯之意盡去,不覺眉飛色舞起來,楊凌怎麼聽象是後世某段時間中日兩國經濟狀況的翻版,只不過是把發、供求雙方倒了個兒,他不禁失笑道:“日本人可不蠢,那些大名、將軍這麼急著和我們做買賣,不會是因為百姓需要才這般上心吧?”
吳濟淵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他們的屏風、扇子、盒子、硯盒做工精美,我們這邊的富人也是樂於出高價購買的。如果彼此通商,朝廷還可能大量從他們那裡進口刀具,日本刀品質員勝於我們的刀,賣過來也是至少有三倍的利潤的。”
楊凌聽了默默點頭,待走出寒山寺門時,他忽然停住腳步,對吳濟淵鄭重地道:“吳先生費心了,可否將你所知的這些事情詳詳細細地寫下來,越細越好,本官回京時,要把這些事情向皇上呈報!”
吳濟淵張大眼睛瞪著他,半響才興奮地道:“大人……大人此言當真?您願意為這商賈販利之事向皇上進言?”
楊凌搖了搖頭,深深地道:“這不是商賈販利之事,這是國家大事!”
吳濟淵聽了目中神采一閃,他深深地向楊凌一揖,鄭重地道:“有大人這句話,吳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草民一定儘快將所知之事詳細述下送與大人。”
楊凌點了點頭,他心中已暗暗決定,回到京城無比要把這件事奏與正德,說動他開商交流。他也知道那些因循守舊、一味認為天朝上國可以自給自足,以平等身份與番夷通商有失上國顏面的大臣必定會出面干預,但他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即使性,這件事一定要辦,只要辦的好,讓朝廷和百姓都嚐了甜頭,這個口子就越開越大,再也無人能夠阻止了。
吳濟淵直起身來,欣然笑道:“草民一席話,倒累了大人又談起公事了,今日大人是來散心的,這事回頭再說。草民知道大人要來,第一站必是這寒山古剎,這附近有一家寒山素菜館,風味獨特,草民已預訂了酒席,請大人先去品嚐一番,隨後我們再同去遊太湖秋色吧。”
莫清河一怔道:“大人今日是私人身份遊覽蘇州,所以我未通知蘇州知府,不過我已知會李大祥在獅子樓為大人設宴洗塵,大人您看……”
楊凌想了想道:“算了,去城裡往返又要浪費些時間,再說這大隊人馬也不便聲揚,去了太湖,今晚住上一宿咱們還要趕回杭州,就不要麻煩他了。”
楊凌急著往返,其實是想返程時去海寧會會閔文建,不過若是事先說給莫清河知道,他一定又要通知海寧官府,欽差駕到,大肆準備,勢必鬧得小小的海寧雞飛狗跳。
楊凌對於現在大隊人馬前呼後擁毫無自由的痛感決就已頭痛不已了,不希望到了海寧,那裡的人再嚴陣以待、如臨大敵,所以並未告訴莫清河。莫清河一聽他要急著回杭州,若再阻攔,倒象是怕他在杭州查訪自己似的,便不再多言。
寒山素菜館西臨楓橋,南依寒山古剎,北靠楓津河水,憑欄飲酒,登樓遠眺,盡攬姑蘇之秀麗。這裡做的佛千手、功德金腿、羅漢齋、八珍和合、翡翠球、素炒蟹粉等素菜選料講究,色香俱佳,其口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