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樣篤定了,手忙腳亂地衝諸素素吼叫。
諸素素忙往旁邊讓了一步,拿帕子擋面前,一臉厭惡地道:“咱們好好說話,你做什麼噴我一臉口水?”
孫許氏下意識捂住了嘴,含含糊糊地道:“我哪有?你這個…這個…不敬尊長賤人!”
諸素素臉色一沉,對孫許氏道:“你既不是我家親戚,也不是我家朋友,從來沒有施恩於我。你算我哪門子尊長?!我看太子妃面上,對你禮敬三分,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說著,諸素素又往前走了一步。
孫許氏不知不覺往後退了一步。
桂竹眼看孫耀祖裡子面子丟光了,急中生智,忙道:“其實都是那杜氏不好。都是她跟野男人勾勾搭搭,我們大爺才”
話音未落,諸素素已經上前一步,左右,兩個響亮耳刮子扇桂竹臉上,扇得她頭暈目眩,嘴驏甚至流出了血絲。
“…你幹嘛打人啊!”桂竹捧著臉,驚恐地看著諸素素。
諸素素知道桂竹還是丫鬟,是賤籍,便冷笑道:“賤籍之人,也敢侮蔑良家子和士族,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桂竹打了個寒戰,猛地想起來,許家二少爺許言邦,乃是士族出身,一時眼裡露出極度恐慌,上下兩排牙齒都不由自主咯咯打起顫。
太子妃沉下臉,看看桂竹,又看看諸素素,正要發話,卻聽門口傳來一個男子不緊不慢聲音。
“老夫人,下是柱國侯府管事蕭義,是柱國侯夫人派下給老夫人送帖子。還請老夫人親自接下帖子,下才好回去覆命。”蕭義捧著一份帖子,站上房門口,不卑不亢地道。
孫許氏定了定神。步走到門口,瞧了瞧蕭義手上帖子,頓時眉開眼笑道:“是不是柱國侯夫人回心轉意,想讓她妹妹重跟著我們耀祖了?嘖嘖,我早說了,杜氏對我們耀祖,那就是一個死心塌地啊”
同樣話音為落,蕭義已經響亮地道:“當然不是!”說著,就把手裡帖子舉起來給屋裡人看,又道:“我們二小姐當日跟孫耀祖義絕之後,因瑣事阻礙,暫時還沒有歸宗,這一次,因孫耀祖對我們二小姐依然糾纏不休,我們夫人覺得不能再拖了,決定明年正月十五之後,二小姐要正式歸宗杜家。”
說著,又含笑看向目瞪口呆地孫許氏:“依律,她義絕前夫家須有人到場,並歸宗書上籤押。我們夫人特意囑咐我,一定要請你們家人過去觀禮。”說著,又對場夫人小姐道:“我們夫人也給各位府上發了帖子,希望到時候大家都賞臉。——從此以後,我們二小姐就是洛陽杜氏女兒,跟你們孫家,還有許家,都再無瓜葛!”
蕭義聲音說得鏗鏘有力,義正詞嚴,比孫許氏那個哆哆嗦嗦樣子強多了。
諸素素看見蕭義來了,暗贊不愧是大管事,這個時機正是巴得巧。而且看樣子,他應該門口待了一會兒了,看見了裡面剛才唇槍舌戰,然後才選這個時機開口。
諸素素便忙跟著一唱一和,笑著道:“柱國侯夫人真是很重視這件事呢,居然專程派了蕭大管事來孫家送帖子。”
蕭義確實門口站了一會兒,聽了一耳朵之後,才出聲截住孫許氏話,此時也接過諸素素話頭,道:“我們夫人疼這個妹子,她不為她作主?誰能為她作主?再說,我們二小姐為孫家婦時候,雖然陪嫁帶來了萬貫家財,卻被這位老夫人把得牢牢,一個字兒都不給她。而且還以教我們二小姐學規矩為由,將我們二小姐當下人僕役使喚。每日裡給一大家子做飯,洗衣,收拾屋子,操勞得連我們柱國侯府三等僕婦都不如。我們夫人看見二小姐這副樣子,心疼得無以復加。可是我們二小姐還是任勞任怨。若不是孫耀祖欺人太甚,而且觸犯刑律,我們二小姐根本就不會跟孫家義絕。—是他們把人逼到絕路了,我們二小姐才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