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晗,還有千杳。
想到千杳,峒簫的眼睛閉上,掩飾了他眼神內的冷漠,三十多萬年前的一幕重新出現在腦海裡,他的神魂都彷彿還在灼燒。
他放任自己的身體沉浸在虛幻的痛苦中,好像只有這痛苦才能讓他不會忘記過去的那段記憶,本來他已經打算忘記了。
花園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啼,峒簫沒有睜眼,渾身虛幻的疼痛卻立刻全都消失了,每日例行的對雲逸的折磨又開始了。
每天都要忍受兩次被剖開肌膚挖去內臟的痛苦,再忍受內臟生長時候的麻癢煎熬,還要被穿透固定在山石上,無時無刻不在**的疼痛中,這個男人的毅力讓峒簫也欽佩。
峒簫站起來,很快就出現在雲逸面前,雲逸的胸膛敞開了一個大洞,獻血淋漓,其內甚至露出了骨骼,他虛弱地閉上眼睛,滿身大汗,頭也無力地垂下,被洞穿的身體封鎖了靈力,他無法減輕自身一點點痛苦,只能憑藉著毅力生生地挨著。
峒簫沉默地站著,看著他的身體內部的肉芽開始緩緩生長,看著雲逸被盯住的手臂微微動了下,獻血順著釘住的傷口流下,雲逸些微的掙扎停下。
彷彿感覺到了什麼,雲逸的頭抬起來,眼睛也睜開,在峒簫的預料中,那雙清澈的眼睛中沒有看到半分痛恨,有的只有平靜與淡然,雲逸比他想象的還要超脫。
“你知道我不是左天翔,對你的家族,我也沒有半分毀滅的想法,為了你那個不將你當做至親的母親,值得嗎?”峒簫終於問了出來。
他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呢,這個男人的答案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滿足兩個所謂至親對他的痛恨、威脅,他竟然也承受了。
“既然那是他們想要的。”雲逸面無表情,如果不是身體不斷滲出的冷汗,根本看不出他正在承受痛苦。
峒簫盯著雲逸的眼睛,雲逸將眼睛閉上,避開峒簫的注視,面前的男人帶給他的壓迫感強於他身體遭受的痛苦,正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原本的左天翔,也沒有對他的仇恨,所以他才不願意在他面前赤身**地承受挖去內臟的痛苦。
“你的家族註定要毀滅的,如果你還在這裡,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至於你的選擇,我不做干涉。”峒簫說完,毫不猶豫就轉身,雲逸猛的張開了眼睛,卻什麼也沒有說,望著峒簫的背影漸漸遠去。
他的眼睛裡忽然流露出脆弱,好像不勝肉身的痛苦,剛剛生長出來的心臟砰砰跳動著,透露出他內心的心緒不平,他為之守護的家族,為之捨棄了自己尊嚴、自由,甘心承受痛苦的家族,真的就要毀滅了。
身體逐漸閉合,雲逸身上的冷汗也消失了,他定睛看著腳下的草地,好像是很久,其實只是不多時,雲逸的手腳忽然一掙,骨骼發出滲人的斷裂聲音,他已經脫離束縛,獻血順著撕裂的皮肉還沒有流到地上,肌膚就已經開始癒合了。
雲逸拿出了一件長袍不緊不慢地穿在身上,然後慢慢地向花園走去,這個時間,那個奪舍的男人只會在花園中閉目養神。
峒簫好像知道雲逸會過來,草坪上已經擺上了罩著雪白桌布的餐桌,精美的餐具也擺在上面,這個男人比左天翔還要精於享樂。
“請坐。”峒簫自己沒有站起來,雲逸平靜地坐在峒簫的對面。
“很久以前,我也認為為了某些事情,可以犧牲自己,嗯,適當的,後來我漸漸發現,沒有人在意你的犧牲,當然,我做出犧牲的時候也不是全為了他人,多半是因為感動了自己,以為這樣做體現了某種……嗯,價值。”
峒簫做了個手勢,有侍者上來,為二人送上碧綠的靈酒,雲逸認識這種酒,上仙域只有少部分家族有能力揮霍得起,包括他雲家在內,也只有家主才有機會喝上一點,此刻就被峒簫隨隨便便地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