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面的送請貼、佈置場地、調集桌椅等等事情;都由阿安擔著。
看著阿安如今的行事;九月深深感嘆;當年乞兒般的少年如今已經長大了;成了能夠獨擋一面的男兒漢。
阿安走到坡下;似乎感覺到了九月的凝視;瞬的回頭;看了看她;淺淺一笑。
某種默契在這一笑中悄然滋生;這世間;除了情;還有友誼;無論是她;還是他;都很珍惜這種友誼;有時候;朋友才是一輩子的。
阿安的行動很利索;不到兩天;請貼都發了出去;因為這兩天天氣有些陰;怕酒席那天會下雨;他帶著人在新院子前面搭起了竹棚;地上青磚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擺上了從一品樓運來的桌椅。
一品樓如今和阿安他們合作;已經把九月所想的一條龍服務很好的運營了起來;這會兒;席面上用的桌椅;也包辦了所有事家;兩個大廚、四個幫廚、六個打雜夥計派了過來;食材都是由他們採辦的;選單列出來給九月過了目;便不用她操半分心思。
“九妹;到時候;讓他們也幫我這樣辦吧。”水宏過來幫忙;看到這架式立即就心動了;他正不想讓家裡人摻和呢;有了阿安他們;他還用求誰?
“成;你找阿安談去。”九月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她不熟練其中細節;也不好多指手劃腳的說什麼;便把水宏推到了阿安那兒。
阿安過來一聽;立即擺出了最專業的態度;把席面的各個檔次都說了一遍;當然;這席面自然是按著一桌多少銀子的價來定的。
水宏問清了價;估算了一下自家的場面;定了一兩一桌的席面;至於細節;自然是稍後再細談了。
九月好笑的看了看他;沒插話;媒婆已經來過家裡;之前祈喜抱著公雞嫁進水家的事;在老村長和眾族長的見證下廢了去;水宏有心;想補給祈喜一個熱鬧風光的婚禮;她做妹妹的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很快;便到了初七;正日子的前一天;祈祝、祈夢、祈巧、祈望幾個出嫁的姐姐竟然備了四禮送了過來;除了八尺神照鏡;她們還備了饅頭、喜餅、米麵、酒之類的東西。
那邊的屋子;九月作為主人;少不了各種忙碌。
喬遷生火;歷來講究;九月選的時辰是初八寅時;黎明之際;所以;必須得在那之前;帶上寓意火旺的燈籠、火籠、秤、一窩小雞、一甑飯進新屋;以示新丁興旺;喜氣盈庭。
九月懂殯葬禮儀;卻不懂這些。一切便全聽阿安指揮;阿安也爭氣;早早的尋了老輩人打聽了清楚;這會兒指揮起九月來也是從容不迫;很有範兒。
“瞧瞧這禮單;楊家送來的。”這邊要搬進新居的東西準備妥當;阿安拿著一份禮單尋了過來;“韭菜一把;豆腐兩塊;豬腸一副。豬血一盆。雞仔一籠。米糕六十六斤;桂花釀十壇;炊具一套;劍蘭兩盆。君子蘭兩盆……”
“等等;你說的楊家;是哪個?”九月聽得稀裡糊塗;她認識的楊家也就四姐夫五姐夫兩家;而且她幾個姐姐家已經送了禮;怎麼會又送來這樣的東西?
“楊家……”阿安只以為是九月相識的人送的;此時見她問到;才去看帖子最後的署名;“犬子楊甫入京趕考。老朽喜聞親家喬遷之喜;特備薄禮一份;恭賀新喜……楊甫家?是你哪個姐夫家?”
九月的幾個姐妹中;在本村的就那幾個;餘下的只有祈喜和九月未嫁。可是;祈喜與水宏情深意篤;九月……阿安自然而然的排除了祈喜和九月;可是;算來算去;也沒算出該是哪位姐姐家的;他不由納悶;難道不是親姐姐?
“楊……”九月聽到楊甫的名字;頓時臉色大變;奶奶的;什麼親家;誰跟他們是親家?這楊甫自說其話;敢情是家傳?這禮單分明就是楊甫他爹送的;這禮;決不能收。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