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你知道你住的這棟大樓有二十幾層樓高嗎?”比她稍早前選的那棟大樓還高。
丁昊挑眉,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黑眸一眯,輕捏她那尖得惹人憐的下巴。
“貝貝,你答應過我,你的命是我的。”此刻的他眉宇間帶著一股邪氣,不像正人君子,倒像是浪蕩不羈的匪徒。
但她不該這麼想,他從來都沒表現出正人君子的模樣,他只是個乘機勒索她生命的男人。
“好,我的命,是你的!”貝貝點點頭,表示應允。
經過方才那縱身一躍,她的心已有了某種說不出的篤定——她會一輩子為家人
的離去傷痛,卻再也不會嘗試結束生命。
然後……就沒了。
她對眼前的事、甚至將來的事都沒有打算,就連對家人的後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屠貝貝低著頭,無意識地扭轉手指,把身旁極有魅力的男人當空氣。
“他們的事由我來處理。”丁昊霸道地捏住她下顎,那是一種談不上溫柔的力道,令她覺得有點疼。
貝貝皺眉,傻了半晌之後才瞭解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的事?”她沒有掙扎,任由他的手指來回撫著她的下巴,那是種令人不反感的接觸。
丁昊但笑不語,只將眸光定在她的唇上,回想稍早前和她接吻的美妙滋味。
她有一雙柔嫩的唇,回應他的親吻時,技巧談不上熟練,卻很熱情,像是亟欲攀住一些可以依靠的東西。因為他知道,所以,他很不入流地利用她的無助。
雖然她所表現出來的並不是那麼無依,甚至可以談得上是堅強的。
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家人,新聞畫面中的她淚水直流,像是再也停不了一樣,但她卻站得直直的,沒有哭出一點聲音,拒絕任何人的安慰。
她像是突然被抽走靈魂,要不是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告知他人她仍舊活著,站得挺直的她,渾然像個會哭的娃娃。
他看到她的眼淚,卻又說她堅強,他知道這是個很矛盾的形容詞,卻是他真正的感覺。
眼淚,是掩不住的真正情緒,但堅強,卻是始終包覆著她的保護層。
她眸裡強裝的堅強,讓個性極惡的他,只想徹底摘除那抹偽裝,只因為他無法忍受,那會讓他唾棄自己的軟弱。在遇到她之前,他只會墮落,只想讓自己麻痺。
陰錯陽差地,他剛交完手邊的設計稿,想到客戶那裡的大樓頂樓準備抽菸透口氣時,卻發現了她。
說實話,這樣的她讓他很失望,他以為她能撐得更久一點,她不該是這樣尋死尋活的人……或者是說,連他都只敢墮落,她卻敢站上欄杆,比他更接近死神?
這樣的她讓他憤怒,她不想活,那他就帶她下地獄去!
所以,他出聲打破她的沉思,一方面,他也想嘗試那種感覺,賭一賭,最後他究竟能不能存活?
答案出現,閻王不要他……
丁昊收拾紛亂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那麼多事了,卻在她出現之後,整個人、整顆心都亂了起來。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個知名的室內設計師,一向眼高於頂,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唾棄起自己來,甚至被她勾起自省的情緒?
這真是一個令人不愉快的發現,他對於自己及外在事務一向無動於衷,不曾被影響過,而她竟能影響他到這種地步?
不行!她怎麼可以?他又怎能允許?
惡魔之所以被稱為惡魔,是因為他邪惡得無可救藥,並有致力將人拉進地獄的堅持。而他這惡魔眼前的首要目標,就是美麗的天使。
屠貝貝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轉折,只是惱怒的瞪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