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身後垂著頭,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盛年回答道:“那晚弟子寄宿在燒堰嶺盤龍彎附近的一處山洞裡,距離耿師弟他們所在的山洞也不算太遠。不巧一隻成年山魈撞了進來,意欲偷奪珠仙草,弟子將它殺退,又一路追蹤下去,想為地方除去一件兇物。
“可追到半路上,卻聽見一女子的呼救聲,弟子遁著聲音趕到耿師弟他們寄宿的山洞,就見兩名平沙島的弟子守在洞口,而耿師弟在洞內,正意圖對墨師妹施暴。”
耿照猛一抬頭叫道:“我沒有!”
盛年虎目放光逼視耿照道:“耿師弟,你可敢對天發誓?”
葛南詩一擺手道:“盛師侄,是非曲直自有公斷,你先把話說完,我們再來辯論孰是孰非。”
盛年道:“弟子當時不明,所以也未敢魯莽行事,便想先阻止了再說,可洞外的兩名平沙島弟子一見弟子就神情慌張,不約而同拔劍攔阻。
“弟子頓覺事情不對,強行闖進洞內,正迎上耿師弟起身朝我出手。弟子出言質問,他卻不聞不理,一味痛下殺手,竟有滅口之意。
“弟子一時怒起這才重手傷了耿師弟,再看墨師妹神志已然模糊不清,乃中了百度合歡散的發作症狀。
“弟子略通醫術,故此明白若不得及時醫治,墨師妹勢必性命難保,情急下便抱著墨師妹離了山洞,連夜去請一位醫術高人救治。”
淡怒真人問道:“盛年,你可敢擔保方才所說絕無虛言?”
盛年鏗鏘有力的回答道:“弟子願對天發誓,所言俱實,絕無半點謊話!”
觀止真人皺眉道:“如今你們兩人各有說辭,且完全相反,卻讓人信誰才是?”
人群裡也是議論紛紛,人人都覺得此事蹊蹺,但看看盛年再瞧瞧耿照,好像誰都不像說謊的樣子。
耿照抗聲道:“諸位師長,想我平沙島忝居正派,怎可能有什麼百度合歡散之類的淫藥?盛年師兄這麼說,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盛年道:“平沙島是千年正派楷模,可門下有一二不肖弟子私藏淫藥,也是有的。”
葛南詩打斷二人爭執問道:“方才盛師侄說送了墨師侄向高人求醫,不曉得那位高人是誰,可否請出他來佐證?”
那位“高人”自然就是布衣大師,但盛年焉能捅出他來?也正因為此他閉口不談墨晶被救後的事情,以防牽扯出更大事端。當下一搖頭道:“抱歉,那位高人隱居多年,恐不會再出塵世,但墨晶師妹身中此毒,亦同樣可以作證。”
他這麼一說,許多人心裡不免懷疑,盛年為何不肯找那“高人”出面作證百度合歡散之事?難不成心中果真有鬼,不覺又多信耿照幾分。
不知道是誰說道:“對啊!既然他們兩位各執一辭難以分辨,何不請出那位墨晶姑娘,她是當日受害人,她的話或許最是可信。”
曲南辛道:“小徒回山尚不到五日,老身本不欲讓她在大庭廣眾下訴說這等難堪之事。無奈盛師侄對耿師侄所說經過矢口否認,老身也只有讓小徒出來說明真相了。”
她朝侍立身後的一名女弟子耳語了兩句,那女弟子躬身應是轉身而去,片刻工夫後,就見一白衣女子隨在那女弟子身後走進客廳,正是墨晶。
數日不見,墨晶似乎更顯盈瘦,臉色愈加蒼白也愈加冷漠,魂不守舍的環顧左右,目光觸到盛年,微微一頓,卻飛快的劃過,朝在座的耿南天等人施禮道:“弟子墨晶,參見諸位師長。”
眾人的目光此際俱聚焦在墨晶身上,見她一襲白衣飄然出塵,宛如清冷夜中雪裡瓊梅,幽香暗動。
當下無不在心中暗暗驚歎,原來人間竟有此絕色。甚至有人私下思忖道:“如此冷豔絕倫的一個少女,那盛年一下把持不住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