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盛年打斷了鼓吹的興致,不滿的哼了聲,轉身朝著松林裡走去。盛年微微一笑,自看破了對方的心思,也不多話,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
空山鳥鳴,松濤如琴,若不是盛年懷著心事,眼前這景緻確也不錯,他急於拜見耿南天與淡言真人,無心旁顧,只加緊趕路。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松林盡頭現出一座頗為壯觀的宮殿群落,正是東海五聖中曲仙子駐駕的松溪苑。
紫蘊閣乃松溪苑中的主建築之一,樓高三層,全部以紫巖磚築成,周圍綠樹濃蔭,花香繚繞。
那名弟子引著盛年登上三樓的客廳,在門口躬身施禮道:“啟稟掌門,翠霞派弟子盛年在門外候見!”
盛年心頭一笑,暗道原來這位仁兄並非不懂禮貌,不過因人而異罷了。
他朝裡面掃了一眼,就見正中的主座上,端坐一位身材修長,滿頭銀髮的老者,但肌膚紅潤猶如嬰兒,穿著一身寬大的寶藍袍服,儀態悠閒不怒自威。
老者頷下銀髯長逾四尺,直垂過腰際,一雙丹鳳眼半閉半睜,有意無意也朝著自己瞥了一眼。
盛年在那老者的目光一瞥之下,心頭頓覺一震,思忖道:“這位老者該就是平沙島的掌門耿南天了,看上去果真與耿照有幾分神似。”
在銀髯老者身旁陪坐的,正是曲仙子與葛南詩。
在客位上,一邊坐的是淡怒、淡言兩位真人,另一面卻為太清宮的觀止真人,與一名頭髮半黑的乾瘦道士。
再往外幾排,偌大客廳裡坐了三四十位形態各異,道骨仙風的修真人物,當是平沙島請來見證的天陸名家耆宿。
耿南天頷首道:“請盛師侄進來!”
那名弟子低頭應是,轉身對門外站著的盛年道:“盛師兄,敝派掌門有請。”
盛年微微一笑,說了聲“多謝”走進客廳,先朝耿南天等人一禮道:“弟子翠霞派盛年,向耿掌門及諸位前輩問安!”
耿南天面無表情注視盛年片刻,點點頭道:“盛師侄,你總算是來了,請坐下說話。”盛年謝過,在淡言真人下手坐下,有平沙島門下弟子奉上三色茶點。
曲仙子望著盛年冷冷道:“你就是盛年?”
盛年朗聲回答道:“晚輩正是盛年,請前輩指教。”
曲仙子鼻子一哼道:“你是翠霞派弟子,請教二字老身可不敢當啊!不過我平沙島與貴派素無嫌隙,更談不上恩怨,你為何屢下重手傷了耿師侄,還掠走劣徒墨晶?”
盛年聞言,料想這婦人定是墨晶的師父東海曲南辛曲仙子了,見她言辭咄咄質問自己,似乎全然不知內情一般,不禁有些疑惑墨晶是否已將真相告知了眾人?難不成她途中再遭意外未曾回山?
當下他從容答道:“不知墨晶墨師妹是否回山?對於曲師叔的問題,她應可為盛某解釋一二。”他自己當然也可直接回答,可其中牽涉的內情頗為複雜,甚至有些難以為外人道明。
葛南詩臉帶和善笑容,慢條斯理的放下杯盞道:“曲師妹,你也忒的心急,盛師侄剛從千里外趕來,氣還沒緩一口,你便要他回話。依我之見,既然當日之事各有說辭,需要對質,不如先讓耿師侄來敘述一下他的所見,然後再讓盛師侄和墨師侄一一對質。”
耿南天頷首道:“如此甚好,不知諸位真人有何意見?”
淡怒真人道:“貧道沒有意見。”
盛年聽說墨晶已經回山心裡一鬆,可腦海裡一轉念,頓感有異。
他暗暗思量道:“倘若墨師妹已將真相告知了耿掌門和曲仙子,他們當不該再做當面對質之舉,尤其眼下還有太清宮的人在場,除非他們還不曉得,否則絕不會將耿照的不齒醜事張揚出來才對。”
此時,客廳外一名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