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才如此,在崇禎即位之初。李邦華為整頓京營做了最後一次努力,情況稍有好轉,但他得罪了很多的人。權貴們藉著己巳之戰讓李邦華下課,京營又恢復為老樣子。甚至猶有過之。權貴們既分空額軍餉,又佔役使用在籍士兵。把士兵變成他們家中的家奴,其中的巨大私利,讓任何改變的嘗試都阻力重重。
張大會從京師發來的情報也一再提及,京營兵不堪一戰。雖然陳新對京營的戰力不感冒,但倪寵自我感覺卻很好,他雖然也客氣,但神態之間總有種優越感,陳新忍著噁心去敬了酒,嘻嘻哈哈的拉了一番關係。另外那個王樸看著英武一些,言語間似乎是出自將門。陳新依稀記得有個大同總兵叫王樸,後來松錦大戰的時候搶跑,在長跑比賽中擊敗有主場之利的關寧軍,難得的獲得了遼西拉力賽冠軍,最後還沒領獎就被皇帝斬了,也不知是不是眼前這位。
吃過豐盛的晚宴後,玄默還安排了花酒,陳新也跟著去了。妓館紅牌都被包下,妓館歌舞昇平,各位武將十分盡興,絲毫看不出城外還是千里狼煙的局面,妓館的消費就更加的多。陳新一起飲酒作樂,最後沒有過夜,不過也呆到深夜才離開。
陳新的二十名貼身親衛都沒有進入妓館,他出來後帶著衛兵去府學,那是玄默給他的一百多衛兵安排的住宿地,他堅持要與自己的軍隊同住。
街上有不少巡夜的兵丁和民勇,玄默的防務還是搞得不錯的。開道的標兵打著巡撫的燈籠,沒有人上來過問,陳新在馬上打了一個酒嗝,他是酒到即幹,也喝得夠多了,腦袋中有些昏沉。
街上的清風一吹,又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抬頭看看周圍,標兵昏黃的燈籠光搖動著,投射出眾人的影子,得得蹄聲在空曠的長街上回蕩,背後傳來陣陣絲竹聲,以及一些男女調笑的聲音。
陳新搖搖頭,在衛兵的簇擁下緩緩遠去,那妓館圍牆中的小樓,依然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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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六年的六月十八日,東路軍遊擊以上幹部大會勝利召開,會場就在府衙的正廳,裡面人頭濟濟,總兵副總兵監軍一級的便在左右前排,參遊千總之類的在後排。
馬祥麟也不管合適不合適,徑自選了靠近陳新的位置,與陳呂二人低聲聊天,此時講的已不是渾河血戰,而是聊些趣事。
上了會場之後,玄默首先講了一番自己的計劃,他首要要求不得放流寇入北直隸,那是第一等大事,然後就是要保護好衛輝府,因為衛輝府中還有個潞王,一旦失陷是不得了的事情。另外便是通報了一下山西那邊的情況,流寇依然被圍著,玄默強調要守穩衛輝府,阻止大股流寇往東突進,將他們困在懷慶附近。
但他的部署還是過於關注具體指揮,要求主要攻擊某某流寇,但缺少總體的方略,陳新昨日曾建議他穩守與突擊結合,各部守緊要點,再集中一些騎兵較多的將領對流寇駐地進行突擊,打擊他們的根本力量,但玄默在會上也沒有提。
陳新估計玄默頗多顧慮,不敢讓大隊官軍離開衛輝府附近。懷慶反正也打爛了,他寧願維持現在的情況。只要把流寇困死在懷慶就行了。等到北邊的曹文詔、李卑、艾萬年這些強軍一到,流寇就飛灰湮滅。這樣對他的風險最小。
好在大家都給面子,沒有讓玄默下不來臺,到最後還是提到軍糧的問題,大夥終於還是忍不住,當年薊州的一幕重現,各個軍頭開始鼓譟。但是東路的官軍加民夫超過四萬人,每天都要幾百石的糧,玄默確實拿不出那麼多,讓大夥自己想辦法。軍頭們鬧完了,還是隻有回去各搶各的。
陳新在衛輝多留了兩日,等到了從大名府沿衛河過來的糧船,他領兵在淇門鎮接到,帶著騎兵護送到府城上岸,用自己的輜重隊運回了輝縣。
這是陳新第一次真正嚐到客軍的滋味,他不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