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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跑到了學校,累得我氣喘吁吁的。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我才敢繼續踏向回家的小路。在經過一座拱橋時,我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就鼻子一嗅一嗅地找到了味源。
原來是在橋下面,一座骯髒的土垛上,正躺著一具屍體。是班大王。身體扭成了一個麻花狀,七竅裡鮮血冒出,眼珠子往外凸瞪得快掉下來了。大粗脖子迸裂開了,擠出一疙瘩白嫩的肉。算得上死狀可怖。
我一路奔跑著。快回到家的時候,在一條衚衕裡撿到了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保持沉默是你最好的態度,若膽敢說出去,定讓你活不過三天。嚇得我打了一個激靈。本來打算著把自己在橋底所瞅見的一幕給傳播出去呢。這下,經過再三思量,我覺得自己還是憋著吧,別一個弄不好還真活不過三天。
剛一進院子,我就聽到一陣抽泣聲。
原來是二炳子正縮在廚房的牆根下面哭呢,臉腮又高又腫,跟往裡面掖了個大饅頭似的。我走過去,問他哭著幹啥。他一張嘴就哇啦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抖著厚嘴片子,吐字不清地說了一通啥,我也沒聽清楚。
突然,父親拿了個菜刀急衝過來了,指著二炳子,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他孃的,再給我鬼叫鬼叫,哭了整整一上午了,能讓人清靜會兒不!不願擱這個家待著,給我滾屌!”來二炳子給嚇得用兩隻手緊緊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沉悶的嗚咽聲,身上哆嗦個不停。
有些看不下去了,我就勸道:“爹,他一個小孩子家的,牙被您拔光了,疼得慌,你還不讓人家哭會兒麼?”父親猛地將菜刀一拐,指住了我,大聲喝罵道:“你他媽的咋有恁些閒屁可放咧,抓緊給我做飯去!”我惱悻悻地放下書包,挽起袖子,進廚房裡鼓搗鍋盆碗瓢去了。
到吃飯的時候,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二炳子給拖到了飯桌上,在他跟前擱了一碗麵湯,讓他喝。二炳子吱唔了一聲,搖了搖頭。父親舉起早已準備好的棒槌,往桌子上狠狠敲下來,噹的一傢伙,震得碗裡的飯都灑了出來。說兔孫貨,你喝不喝。
給嚇孬了,二炳子用顫抖的雙手捧住了碗,抿到嘴巴上,將碗往上一掀,一股腦地把個熱飯給倒進去了一大半。
這傢伙,給燙得捏緊了拳頭,捶胸頓足的,再也忍不住,噗啦一聲,將一口混著血水子的白麵湯給吐了出來。
你說要吐就吐吧,誰不讓你吐了。可你能不能扭過去臉或者低下頭去,最起碼的規矩咱得講吧,是不。可這二炳子偏偏照準飯桌子給吐上了,被噴散的紅色麵湯覆蓋到了一大盆子菜,半筐子饃,幾碗飯上面。
這讓別人還咋吃飯啊!
“娘那包子,我看你是找死了!”父親瞪著眼大罵,蹭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棒槌,給掄起老高,往二炳子的頭上落下去。卻撲通一傢伙,自己栽趴到地上了,將桌子給砸翻,還讓棒槌給戳住了臉。
不知啥時候,屋子裡多出了一個穿紅衣服的老太太。
☆、第四十一章:相繼出現
只見那穿紅衣服的老太太,走到桌子旁邊,拉過一隻凳子墊到自個屁股下面,拿起桌子上的饃和筷子,夾著菜吃起來。父親掙扎著爬起來,被摔得滿臉是血,便去床頭上拿衛生紙擦去了。我以為這個穿紅衣服的老太太是撫養二炳子那個,還真變成厲鬼來找我父親算賬了,畢竟我父親對人家二炳子確實有點兒不地道。嚇得我腿上一抖,給尿了一褲子,瞪著眼瞅,大氣不敢出。
這老太太吃得狼吞虎嚥的,好像是太久沒吃過東西一樣。我父親一邊擦著臉上的血,一邊走過來,喝問道:“你他媽的是誰啊?”那老太太嘴裡塞滿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我是來收蛆的!”父親哦了一聲,又問:“收蛆的不是郭大哥麼,咋換成你了?”那老太太吃得差不多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