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這片刻之間,蕭乾心中已經做了這麼一個決定:“我與這小賊鬥了這久,始終佔不得半點上風,無論法器還是法術,總是要遜他一籌。今曰左右也是無路可逃,索姓背水一戰,就與他比拼法力。若是我法力勝過了他,自然一舉把他殺了,不但為本派立下大功,還有這許多寶物入賬;若是我仍然鬥他不過,最多不過還是死路一條,這買賣如何不做?”
要知修真之士鬥法敗陣,此事在所多有,也算不得什麼奇恥大辱,數百年上千年苦練下來,將來未必沒有報復的曰子。但似這等法力比拼,卻是半點也取巧不得,從來都是你死我活,魚死網破的局面。無論哪一方先行退讓,或是法力稍有不濟,立時非死即傷,絕無第二條路可選。若非遇到這等不死不休的局面,蕭乾如何會孤注一擲,做出這等驚天豪賭?
蕭乾這一個決定作出,自然也就不再遲疑,法力運處,無數真火之氣瘋狂的聚攏過來。過得片刻,只聽他一聲大喝,一條三尺來粗,兩丈來長的火柱蘧然成型,氣勢洶洶的迎面撲將過來。火柱飛到近前,登時碧光大盛,直映得平凡頭臉皆碧。
平凡見狀,心中也自一驚,這當兒也容不得他多想,右掌一揚,一條火龍憑空浮現,恰好往火柱來路一擋。兩股法力空中一觸,“砰”的一聲,散落無數火星,但這一條火龍,一根火柱,卻同時僵持住了,一時之間,竟是誰也不能前進半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空中火焰忽然移前兩寸,不旋踵又向後退了一兩寸,顯然兩人法力相當,且鬥法到了極緊要的關頭。陽光之下,只見一條火龍,一條火柱橫臥天際,不住輕輕擺動,模樣顯好看,又
是詭異,光芒閃爍不定。
蕭乾本來打定主意,要仗著自家修為較深,活活耗死對手,哪知幾次比拼下來,卻都給平凡擋了回來,心中不禁又是焦躁,又是憤怒,忖道:“這小子修為明明比我差了一籌,怎的法力竟會如此渾厚,直似綿綿不絕,無窮無盡一般?難道我竟然估計錯誤,這小子其實隱藏了實力,想要誘我入彀麼?”想到
此處,不由得心中一驚,一條條冷汗從背心流了下來。心中一慌,法力登時大為減弱,那火柱在空中略一停頓,閃電般向自家胸口急射回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蕭乾忽然厲喝一聲,法力陡然增強,火柱被他法力一逼,在空中停了下來。只聽他陰陰一笑,一大口鮮血猛然噴出,斑斑點點,盡數灑在火柱之上。
火柱染了鮮血,頓時光芒大盛,轉眼之間,竟然由長到短,縮成了一個徑約尺許,閃閃發亮的碧綠火球。火球飛在空中,青青翠翠的十分養眼,然而平凡心裡卻知,這火柱體積既然壓縮數倍,自身法力自然也就盡數凝聚在內,無形之中,火球的威力便要大出十倍。這黑臉少年眉頭一蹙,雙掌揚處,兩條火龍飛身而出,向火球迎了上去。
“轟!”
半空之中,彷彿突然點燃了無數煙花,青的,紅的,白的,無數光點簌簌而落,好像在大年夜裡,突然下了場煙花雨般。但見光華過處,無數法力餘波四散開來,將方圓數十丈內的所有物事,盡數碾為齏粉。就連平地之上,也被二人法力擊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洞之中,陣陣黑煙嫋嫋升起,被谷中山風一吹,登時臭氣四散,令人不忍卒聞。再看場中,平,蕭二人皆是木然而立,雙眼發直,卻不知誰勝誰敗?
過得片刻,只見蕭乾神色慘然,伸手開啟發髻,將一頭長髮披散開來。須臾,只見他眼中露出幾分狠厲之色,上下牙關砰的一合,一口鮮血連著大半截血淋淋的舌頭,筆直向掌心噴入進去。與此同時,蕭乾默默聚起全身殘存法力,就在鮮血噴到掌心的這一剎那,猛然間逼迫出來。
“蓬!”
蕭乾胸前,陡然間光線一暗,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人抽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