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除夕;最有年味的除了祭祖、年夜飯;就是放炮竹。
自打晚飯前後;遠處隱隱傳來的炮竹聲就沒有斷過。對比之下;越發趁著沈宅的冷清。幾位老爺固然都神sè溫和;可也難掩黯然。
估計二房的yīn鬱氣氛;等沈珞出了週年方能回緩。
沈瑞不是小孩子;自然察覺出在晚飯時幾位老爺所有若無的視線;心中不免覺得怪異。他望了望窗戶;二老爺、二太太既出來;那是不是二房幾位老爺該提起承嗣之事?
三位老爺中;沈瑞自是覺得三老爺親近;倒不是先入為主;因曉得自己八成會過繼三房;而是因三老爺這不染世俗的文人品格;與上輩子的老爹極為相似;使得沈瑞不由自主地生出親近之心。
東廂書房中;幾位老爺正如沈瑞所想;第一次兄弟三個湊到一起;提及嗣子之事。
二老爺並沒有如二太太所想的;提及沈珠如何如何;而是直接問道:“侄子們來了有幾rì;大哥可有屬意的嗣子人選?”
大老爺看了眼三老爺;道:“別人且不說;瑞哥先算一個且不說這孩子資質卻是不凡;就是看在孫太爺與敏姐昔rì情分上;我們也當接他來京中照看。”
二老爺聽了;便又看向三老爺:“老三;聽說你昨rì帶了寶哥回去?可是瞧上了寶哥?”
三老爺聞言;忙擺手道:“二哥誤會;我不過是覺得寶哥在書法一道上頗有天分;見獵心喜罷了……我同蓉娘商量過了;就連我們自己都由大哥、大嫂照拂;哪裡能去照看好一個孩子?小三房無需另外擇嗣;等大哥選了嗣子;兼祧三房就是。”
大老爺皺眉道:“怎麼又想起兼祧來?三弟妹那裡;可是早盼著養個孩子;不會是你自作主張
三老爺忙道:“大哥可莫要冤枉人養個孩子;又不是養個小貓小狗;那裡那麼容易?需要cāo心的事情多著;蓉娘哪裡做的了這個?”
大老爺搖頭道:“獨苗難養……這兼祧之事;還是容後再議。”
三老爺皺眉道:“這回又不是要人兼祧三房;大哥與二哥各自則嗣就是……至於我這裡;難道侄子就不是骨肉?等大哥、二哥各有了嗣子;我這個做叔叔的擎等著孝敬又有甚不好?”說到最後;情緒頗為激動。
大老爺見狀;心裡擔憂;忙喝道:“急什麼?好生說話”
三老爺穩了穩心神;沉聲道:“我意已決;大哥勿要再勸。我這身子骨;自打落地就拖累家裡;人參鹿茸吃得沒數去……爹孃去後;又是大哥、大嫂當我是兒子似的養;要不是大嫂嫁妝貼補著;這家底都讓我折騰於淨……我本不該厚顏苟活;可螻蟻尚且貪生;到底還是想要活著;才厚著麵皮貼著大哥、大嫂……即便我這裡過了嗣子;以我的身體也無暇去教養;還是要勞煩大哥、大嫂;何苦費事扒拉的?”
三老爺是早產兒;除了有心疾;還有先天不足之症;打小真是拿人參來養出來的。就是現下;人參、燕窩也都是rì常滋養著。
聽到這話;大老爺看了二老爺一眼;苦笑道:“真要說起來;老三需要感激的不是你大嫂;而是孫太爺。咱們沈家又欠了孫太爺一條命”
有些話他顧及二老爺面子本不想說的太明白;可沈瑞過繼在即;總不能讓二老爺心中存了疙瘩;大老爺還是選擇對兩位弟弟如實相告。
二老爺心下一顫;三老爺卻不解道:“怎麼扯到孫太爺身上……孫太爺不是沒了二十多年了?”
大老爺道:“你大嫂雖是相府嫡女;可出嫁時徐家已經離京城;嫁妝也是有數的;當年我起復時又花了不少……她名下那些大莊子與收租的鋪面;都是孫太爺當年進京時置辦的;原是要給敏姐做嫁妝;後來沒用上;便轉贈給你大嫂;酬謝她教養敏姐。”
京城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