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坐在轎中,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忽然想到這人好像是沒事總跟在李天凌身邊的那個侍衛周尹。心裡一慌,暗叫一聲糟糕!她只要一露臉,還不馬上就被認出來了。反射性的拉了拉蓋頭,把臉擋了個嚴嚴實實。
勒騰海皺了皺眉,馭馬來到最前面,對這個問話之人一抱拳,道:“轎中確實是魏家的小姐,也是我們荊御門的新夫人。”
周尹一直在王府當差,對江湖上的門派雖然知道,卻也不甚看得起,淡淡的回了個禮,有些傲慢的說道:“我們要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還請這位俠士行個方便。”
勒騰海不悅的冷冷一笑,道:“新娘出嫁,為了討個吉利,所以蓋頭之下的面貌是不能讓別人隨便看到的,還望官爺海涵。”
渺渺坐在轎中,好笑的撇了撇嘴,心道:真會說瞎話,方才他看自己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多規矩?
周尹一聽這話,不禁急了,凌王的吩咐是一定要確認轎中的女子是不是走失的郡主,如果是郡主,無論如何都要把郡主安安全全的接回別館,但看這個荊御門的人這麼難纏,今天恐怕不動手是不行了。
“這麼說你是非攔著我們不可了?”周尹說著已經緩緩抽出腰間的配刀,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意。
勒騰海闖蕩江湖這麼多年,豈會被周尹這點小陣式嚇到,不屑道:“你的要求太過無理,恕在下很難從命。”
話說到這份上,兩邊都覺得再說什麼都變得多餘了,於是雙方人馬紛紛亮出兵器。剎時間,凌厲的殺氣匯成一波波的勁氣,迅速擴散,驚得附近樹林裡的飛禽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飛沖天。
戰事已是一觸即發。
渺渺坐在轎中,身上泛起陣陣寒意。不行!如果讓他們打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無論哪方死了人,她丁渺渺都難辭其咎。想到這兒,渺渺頓覺如坐針氈,一把扯下蓋頭,揭起轎簾衝了出去,大喝一聲:“住手!”
周尹等人一見渺渺的身影,立刻紛紛下馬,跪倒在地,齊聲道:“屬下參見郡主。”
渺渺一擺手,道:“都起來吧。”
眾人應了聲“是”,領命站起身來。
渺渺轉頭看向勒騰海,冷冷道:“騰海大哥,真的很抱歉,我確實不是魏月儀,真正的月儀已經被你們逼得懸樑自盡了。”
勒騰海聞言,面色亦冷了下來,眼中隱現怒色,“那請問郡主代替魏小姐出嫁又是何用意?”
渺渺神情一滯,咬了咬唇,覺得騙來騙去也沒什麼意思,頭腦一熱便將實話說了出來。“我代替月儀嫁過去,其實也是沒安好心,我打算刺殺風御天,為月儀報仇。”
勒騰海見渺渺說得認真,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憑你要刺殺我家門主?你可想過如果你刺殺失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渺渺見勒騰海一臉不屑的嘲笑自己,面色一窘,有些微怒道:“當然想過,不成功便成仁。”
勒騰海不知應該佩服渺渺,還是應該說她頭腦簡單,搖了搖頭,道:“魏家小姐值得你為她賠上一條命嗎?”
“月儀是我的朋友,就是因為你們逼婚不成,還借題發揮殺了六大門派那麼多人,她才想不開的。你知道有多少人說她是紅顏禍水嗎?你以為她可以若無其事的嫁進荊御門嗎?你們這些黑道中人,殺人如麻,攪得別人家宅不寧,還沒有絲毫愧疚之心,當真人人得而誅之。所以我想要刺殺風御天又有什麼不對?”
渺渺越說越激動,一張俏臉被氣得通紅。
站在一旁的周尹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很顯然自家郡主是被人利用了。雖然怕折了主子的面子不太敢把實情說出來,但看現在這個情形,不說出來還真有點於心不忍。
[第二卷 應劫篇: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