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鳳雅怒容滿面︰“什麼酒疹,你明明說過那是麻風病!”
傅朝宣有點驚異地問他︰“我為梁大人看病這麼久,到底是麻風病還是酒疹,我能分不清嗎?”說完,他取出一份藥方抖了抖,“李大人,你可以請外面的大夫瞧一瞧,這究竟是治療什麼病的藥方!”
李杭點頭,果真吩咐人來看藥方,老大夫琢磨半天,慢悠悠地道︰“尋常治酒疹的,散散熱,驅驅毒,用藥很精準,絕無問題。”
嚴鳳雅面色難看,他意識到傅朝宣不比自己慢,早已設計好了某個陷阱等他跳下來。
李杭撫摸著自己的鬍鬚︰“這樣說,梁大人根本沒有得麻風病了?”
嚴鳳雅立刻道︰“我還請來一位方大夫看診,他明明說過是疑似麻風病!”
李杭皺了皺眉頭,便立刻吩咐人傳方大夫上堂。方大夫很快到來,他偷偷瞧了嚴鳳雅一眼,猶猶豫豫的
這件事情涉及到皇帝喜愛的臣子,哪怕梁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而且深得皇帝寵愛,他的死,嚴鳳雅當然要負責任。
在經過三天三夜的審訊之後,他們向皇帝稟報,李杭的奏章上,歷數嚴鳳雅的罪過︰一是忘恩負義,謀害上峰。二是虛擬奏章,欺君罔上。三是製造混亂,火燒梁慶。
很快,嚴鳳雅正式入獄。
這個訊息一傳播開,原本京兆尹府衙內的衙役們全都慌了手腳。京兆尹衙門原本要換一個新的主人,可這個人竟然不是少尹嚴鳳雅。
沒有人相信辯解得聲嘶力竭的嚴鳳雅,儘管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恨不得以死明志,可惜,傅朝宣根本沒有理由陷害梁慶,而那個最關鍵的人江小樓,早已不知所蹤。有了梁夫人聲勢逼人的痛斥,京兆尹衙門的所有僕從幾乎一面倒,全都把嚴鳳雅的惡行哭訴了一番。
皇帝閱讀了刑部尚書的奏章,頓時火冒三丈。
奏章將嚴鳳雅的狼子野心描述的活靈活現,為了配合皇帝的愛好,李杭特意把梁慶變成了一個受害者,一個鞠躬敬業、死而後已,卻不小心被自己忠心的屬下設計陷害、無辜喪命的可憐朝臣。
嚴鳳雅最大的罪過,不是他要設計殺害梁慶,而是他試圖矇蔽皇帝,上了假奏章。這是欺君之罪,殺無赦。
皇帝覺得很丟面子,專門負責京城的官員居然被百姓們燒死了,死得那麼可悲而且可笑,於是他下詔,將嚴鳳雅處以腰斬的極刑。所有協助他、幫助他隱瞞情況,押送梁慶的衙役也跟著受罰,不是問斬就是發配遠方。
詔書立刻下達。
原本被梁慶和嚴鳳雅壓制的官員們十分興奮,嚴鳳雅垮了,京兆尹也空了出來,他們的機會來了。
行刑前的晚上,嚴鳳雅拖著沉重的鐐銬,被關進死牢。他無論如何不能想到,原本春風得意,準備繼承京兆尹一切的自己,怎麼會轉眼之間成為階下囚。
傅朝宣作為一個剛直不阿的大夫,拼命保護自己的病人,堅決不肯同意嚴鳳雅的陰謀,被迫軟禁在京兆尹衙門,最後還挺身而出證明事實,頓時環上了正義的光芒。
訊息傳播開來,百姓們奔走相告。嚴鳳雅這些年幫助梁慶作惡,得罪了不少人。
“腰斬啊——”江小樓似笑非笑,“可見主審官也很厭惡背叛主人的狗呢!”
酈雪凝正在專心縫補手中的衣裳,聽見這話抬起頭,笑著看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京兆尹的堅固囚牢,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
酈雪凝驚訝地望著對方,有些不明所以。
江小樓站起身,推開了窗子,看著遠處沉沉的夜色︰“你瞧,月明星稀,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適合上路的好天氣啊……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