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向他左看右看,神色十分詫異,似乎看到了一件稀奇已極的怪物。過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我這天山折梅手,豈是任何少林派的武功所能比得?你舍玉取瓦,愚不可及。但要你這小和尚忘本,可真不容易。”
東方不敗正練得興起,見虛竹的一言一行頗為掃興,也就不再搭理他,只是對童姥道:“姥姥,這位小師父出身名門大派,不願學別派的武功也就算了,勸他也沒用。不如你來多指教指教我幾招,我這出身無名小派的傢伙,可只貪武藝學得不夠多,不嫌功夫太淵博有辱師門。”
童姥轉身指著她,笑道:“哈哈,你這小子,姥姥喜歡,哈哈,喜歡你這傢伙。”說完右掌倏地擊出,似掌似爪,變化不定,直撲東方不敗面門,正是凝聚了天山折梅手精義的一擊。
東方不敗見童姥說練就練,毫不含糊,心下大喜,當即用剛學會的天山折梅手還了一招,同樣掌爪莫辨,奇幻無方。
儘管東方不敗已經有意藏拙,只以五成的功力應敵,但她本身武功既高,一出手不免就展露出不凡的風采。
童姥見了她還擊的一式,立時讚道:“好小子,學得挺快啊!”說著左手自下而上一勾,隱隱然又是一下天山折梅手的變招。
東方不敗回了句:“多虧前輩教得好啊!”同時又打出一招進行攔截。
“啪”“啪”“啪”,頃刻間,二人就連過數十招,招招精妙,步步驚心。
眼見東方不敗掌握自己所傳武藝如此迅速,童姥很是喜歡,說道:“鐵頭小子,倒也虧得你了……啊喲……啊喲!”
突然間語氣大變,雙手握成拳頭,拼盡全力往東方不敗身上猛擂過去,口中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小賊,你……你一定和她做下了不可告人之事,我一直給你瞞在鼓裡。小賊,你還要騙我麼?你……你怎對得住我?”
東方不敗大驚,忙運起太極柔勁,一面將她的狂轟濫擊儘速卸開,一面不解道:“姥姥,姥姥你……你在說什麼呢?”
童姥的重拳不止,一張俏臉已漲成紫色,淚水滾滾而下,叫道:“你和李秋水這賤人私通了,是不是?你還想抵賴?還不肯認?”
東方不敗一聽,當即明白,方才拆招之際,童姥在自己身上看到了無涯子的影子,便把她當成無涯子一頓痛打。
眼見童姥神色悽苦,東方不敗也不立即勸阻她,只是運功消解她拳擊的力道,任由她發洩心中的不滿。
約莫打了一頓飯工夫,童姥終於恢復了神智。
望著東方不敗呆看了半晌,隨即拭乾了眼淚,對著她嘆道:“唉,鐵頭小子,委屈你了。適才我將你當成了無涯子,所以才惡語相向,拳腳相加。沒打傷你吧?”
東方不敗搖頭道:“沒有,俺皮糙肉厚,經打得很。只是不知無涯子前輩究竟如何開罪了前輩,使你那麼恨他。奇怪的是,前輩卻又願意貢獻內力去救治他的傷患。”
童姥聽了東方不敗的話,仰頭閉目一陣,而後睜開雙眼,悠悠地道:“唉,本來這些陳年舊事,不足為外人道也。但你既然接任了逍遙派掌門,自然也算不得外人。而且自你我初見以來,你多次救過我性命,而且與我甚是投緣,姥姥索性就把過去的傷心往事都對你傾訴一番吧!”
接著,巫行雲就把自己先前著惱的原因娓娓道來。
原來她與無崖子、李秋水三人雖一師相傳,但三人所學頗不相同,無崖子成就最大,功力最強,繼承師父做了“逍遙派”掌門。
當年無崖子先與童姥相愛,後來童姥在練功時受李秋水故意干擾,身材永不能長大,外表差了,無崖子便移愛秋水,但對童姥卻絕口否認。
其實此事數十年前童姥早已猜到,但見到東方不敗所帶來的那幅畫時方才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