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心的一任?”聞言萬物隨口問道,“他還帶其他女人和你們聚會嗎?”
“——!”能問出這個問題來,這位是真純啊,蒼杳兒莫名湧上一股罪惡感,感慨於西拾那廝的辣手摧花,他對如此純良的小白兔到底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並未在意太多的萬物見她不回答也無追問,細嗅著夜風吹來的青草香走進來時的長廊,鶯歌綠水花香撩人,舫舟上響起了清平小調樂聲悠遠流長,聞聲蒼杳兒隨著樂聲奏起一曲附庸風雅的《清平調》。
抑揚頓挫,恰到好處,咬字嚼音,正中下懷。
“你練過曲兒?”唱曲兒之事若非有著極高的天賦,否則業餘與專業的差距一目瞭然,像她這般無明顯氣息的便是認真學過,但未有深入,不過也夠在外人面前舞文弄墨一番,“挺好聽的。”
“幼時學過,在你這位專業女高音面前班門弄斧了,見笑見笑。”
“話也並非如此,戲曲方面你比我專業……”提及專業領域相關的話題萬物稍稍開啟了話匣子比其餘的多聊了兩句。
舫舟一曲落,林間風過傳來樹葉婆娑的聲音,萬物捏起一片枯葉放在手中,剛才和煦的聊天讓她情緒稍有緩和,不再似先前那般緊張,遂轉了話題問道:“蒼小姐,你與陸夫人關係如何?”
顯而易見的試探,蒼杳兒對其的瞭解甚少,雖說剛才矢之悼猜測過她或許與白玄蟬關係交好,但眼下她如此問來或許兩人關係不然,輕易不敢妄下定論,蒼杳兒抿了抿唇委婉道:“雖同在世家圈兒中,但陸夫人鮮少露面,偶有交涉過。”
無懈可擊的答案,果真如廖芊芊所言她有張八面玲瓏的巧嘴,話不說盡,言不道明,萬事留有轉圜餘地。
“昂……”聽到這個答案萬物意味不明地拖了個長音,“我以為你會說她有些驕縱任性亦或是囂張跋扈呢,那看來你對她的印象還不錯呢。”
如此直言不諱讓蒼杳兒猝不及防,在這勾心鬥角的名利場中竟有她這般如此清新脫俗的存在,著實令人稱奇,不過轉念想來她也確實有資格直言不諱,陸京墨或許會計較於外界對白玄蟬的風言風語,但絕不會拘泥於家中親眷的三言兩語。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蒼杳兒只能回以個淺薄的微笑,怎料萬物的話並未就此打住,繼續語出驚人:“你就不好奇這些話是誰告訴我的嗎?是廖芊芊,廖小姐告訴我的,她說你和陸夫人積怨已久,心懷恨意。”
“廖芊芊?”這個名字讓蒼杳兒思緒一怔,腳步一滯,“你認識她?”廖芊芊其人鮮少面世長居在鐘樓,而萬物則是久居國外,年初才回國,這兩個完全不會想到有交涉的人竟然相互認識,不敢置信。
“認識啊,她的紅頭髮真的好耀眼。”以防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萬物還特意形容了關於她的明顯特徵。
聽到這個形容蒼杳兒心生疑惑,正準備問她是怎麼認識那個人的,卻見萬物突然揚起手朝著自己身後揮了揮,見勢她轉身望去,竟看見陸京墨踩著稀薄的月影從樹間小路走出,一襲黑衣融於夜色,裹挾著清冽的氣息逐步逼近。
看見是他走來,蒼杳兒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亦如當年模樣兒,她試圖躲避卻如何也避之不及,彷彿是被桎梏在了原地,窒息感如影隨形包裹住她全身的每一處,人影停滯在她身前半臂距離。
揮之不去的陰影遮住了皎皎月色,強大的壓迫感讓她不敢抬頭對視,她看見了他垂在身旁的那隻手緩緩抬起,伸出一個手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她聽見頭頂傳來如鬼魅般的聲音:“不要說話,好不好?”
“什——呃!”剛吐出一個音節就忽感眼皮發沉,大腦在頃刻間停止了運作,雙腿感到麻木瞬間失去了支撐了力量,蒼杳兒陡然倒地。
“都說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