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立弘晴為太子的話,就不會這麼問了,既是問了,那就代表三爺心中並無此等想法,只是擔心弘晴勢大功高,不給些安撫的話,難以堵住天下人之口,同時也怕弘晴會起異心,不得不提出此議罷了,這一點,以弘晴之精明,又怎可能會聽不出來,堅辭也就成了弘晴的不二之選擇。
“哦?為何啊?”
聽得弘晴如此堅決地提出反對,三爺並未動怒,也無甚表情,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追問了一句道。
“皇阿瑪明鑑,皇瑪法在日便有訓示,不立太子,以免黨爭不斷,兒臣深以為然,且,兒臣若是肖,皇阿瑪自會維護,若是兒臣不肖,皇阿瑪自可棄之,於國於家,皆是大利之舉也,故,兒臣不敢為太子,還請皇阿瑪成全則個。”
弘晴早就猜透了三爺的心思,此際回答起來,自是不會有甚含糊之處,大體上是三爺想聽啥,弘晴便說啥,左右都得先讓三爺滿意了才好。
“唔……,也罷,爾既是不願為,朕也不勉強,然,爾之大功,朕也不能不賞,就晉爾為仁親王,食雙親王祿好了,不可再行推辭,若不然,朕可就要生氣了。”
這一聽弘晴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三爺可就是真的滿意了,也沒再敲打弘晴,而是真心實意地封了弘晴一個親王的頂戴。
“孩兒叩謝皇阿瑪天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親王不親王的,弘晴其實真不在意,他若是願意,連皇帝都能即刻當了去的,至於所謂的雙親王祿麼,那就更是可笑了,以弘晴之能,要撈錢,富可敵國也不過是等閒事罷了,何須拿那麼點俸祿來說事兒,可不管怎麼說,總得給三爺一個臺階下不是?既如此,弘晴也就沒再推脫,而是作出一派感激涕零狀地磕頭謝了恩。
“好了,爾且起來敘話罷。”
三爺既是滿意了,也就沒再讓弘晴跪著回話,待得弘晴謝恩一畢,便已是虛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是,兒臣遵旨。”
三爺既叫了起,那就意味著敲打算是結束了,接下來也就該談正事了的,弘晴心絃當即便是微微一鬆,緊趕著磕了頭,便即起了身,但卻並不敢站直了,而是躬身而立,作出了副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
“晴兒啊,朕雖是坐上了這個位置,可能坐多久,卻殊難逆料,若是西北不定,朕這心就安不下來,晴兒素來多智,對此,爾可有甚主張麼?”
三爺沒再說甚客套的廢話,但見其伸手拍了拍龍案的扶手,神情凝重地便轉入了主題。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以為西北之關鍵不在十四叔身上,而在年羹堯處,若能平之,西北必亂不起來。”
三爺這等憂患意識倒是不差,若是其真就以為登了基便萬事大吉的話,弘晴說不得,只好請三爺去當太上皇了,沒旁的,西北大亂必然導致國本有傷,這等情形下,與弘晴篡位之後天下大亂也無甚區別了的,真若如此,那又何必讓三爺在龍椅上胡亂指揮的,弘晴自己來豈不是更好些?而今麼,三爺既是能清醒地認識到西北亂局的危險性,弘晴自然會設法為三爺平亂的,只不過弘晴並不急著和盤托出,而是先點出了時局的關鍵之所在。
“嗯,道理倒是這麼個道理,而今,先皇雖說方才剛大行,然,訊息怕是早已走漏,就恐年羹堯會有異動,當何如之為宜?”
三爺心細,早前商議西北時局時弘晴的所有分析,三爺全都牢牢地記在了心中,也早已暗自反覆推演過多回了的,只不過三爺在軍略上能力平平,卻是想不出甚太好的解決之道,只能將希望全都寄託在了弘晴的身上。
“皇阿瑪說的是,然,兒臣卻以為年羹堯未必便會即刻舉旗謀反,此無他,年羹堯其人狡詐如狐,生性多疑,縱使心存反意,也斷不肯即刻便反,定會先發奏本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