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很哀傷的感覺,無聲地灑遍了他的精神大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他注視團扇,想像一個妙齡女子,在藥爐燭火下,靜臥病榻,蒼白著臉,舉帕輕咳的景象,突然間,一抹紫影在腦際劃過,跟著,胸口整個痛起來。
“怎麼回事,舊傷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突然又發作起來,真他孃的。”蘭斯撫著胸口,皺起了眉頭。下山之後,與蒼月草相會之前,自己的胸口,曾經受了莫名其妙的傷,傷愈,結了近寸長的傷疤,而後,每當夜闌人靜,往往胸口就會有莫名的隱痛,跟著,便是極劇烈的頭痛。
“可惡,又來了,下次見著阿草那臭女人,一定要她徹底檢查一次,不能再用風溼的爛理由搪塞過去了。”頭又開始做痛,蘭斯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非常厭惡這個時刻,不光是為了快要裂開的頭痛,更是因為在頭痛之餘,有另外一種想落淚的衝動,重新湧上心頭。
就像現在。
蘭斯深深吸了口氣,把那份感覺壓抑下去。此刻他心情大壞,而刀既然已經拿了,就該早點離開這裡,該做的事還很多呢。
把東西放入瓷甕,重新埋好,蘭斯便欲離去,方要舉步,瞥見地上散亂的梅花瓣,心中一動,打個哈哈∶“人說禮尚往來,今天本大爺從你這邊把刀拿走,總也該留點什麼做補償,可別給人家說,蘭斯大爺欺壓婦孺。”
他這麼說,一半是因為心情惡劣之餘,很想開些玩笑自我消遣,另外一半,卻是有些異想天開,想說人家寂寞已久,自己既然從她“墳上”取走刀子,總得另外留個什麼東西陪陪她才是。
在懷中左掏右找,尋不出個適當的物件,他個性豪邁,素來不愛細小玩物,現在突然說要找,一時之間也還真變不出來。翻了幾翻之後,忽然眼前一亮,喜道∶“有了。”
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樣式很是美觀,送給女孩子正合適。蘭斯挑了根較細的樹枝,把絲絹縛在枝頭上,笑道∶“你是深閨怨婦,本大爺是無德浪子,說來也算是一對,這帕子是不是算作定情禮物呢?”
炳哈一笑,邁開步子,覓路出園了。
微風輕輕拂過枝梢,吹弄手絹,沙沙聲響,如初雪般的梅花瓣,重新又灑遍了一地。暗香襲人,冷光疏枝中,似乎有一道素白身影,在梅樹下若隱若現。
“唉……”
一聲低語,合在風中輕輕響起,不知是風聲,抑或是嘆息?……………………………………………………………………………………………………………………………………………………
蘭斯來到了一所廢棄的大屋前,這所大屋位置偏僻,又因主人搬走已久,故而以荒廢了好長的一段時日,雪特人口耳相傳,往往成為了在暹羅城中的棲身所。
在入城之前,有雪提供了這場所,作為四人入城後,暫時的歇腳處,哪想到事隔不到幾個時辰,當初約定的夥伴已經死散零星了。
步進內堂,荒置的廳堂內散發著一股黴味,四周死寂,僅有遠方偶爾傳來的風吹聲,地上狼籍一片,看來不知是幾天之前,另有他人在此生火煮食過,這屋子是雪特人常用的聚會所,那麼來此的應該也是雪特人吧!
此情此境,蘭斯格外感受到孤單,他本就是個愛熱鬧的人,這時卻連個可以說話的物件都沒有,想到入城以來事事不順,剛結交的幾個朋友也遭遇橫禍,不由得仰天長嘆。
“咦!是蘭斯大哥嗎?”
蘭斯嘆息未畢,左首方桌下的乾草堆中,突然竄出一人,長髮布衣,面目清雋,卻不是源五郎是誰。他一把抓住蘭斯,高興的拉住蘭斯直搖晃,喜道∶“太好了,太好了,還能看到大哥,真的是太好了……”
蘭斯乍逢故友,也是大喜過望,一時間什麼隔閡都給忘了,握著源五郎的手,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