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太的話,不是仁欽噶倫派我來的,是康薩噶倫。”
德吉吃驚,扎西意外,佔堆問道:“你什麼時候跟康薩那老渾球搞一塊去啦?”
帕甲搖頭不語。
“難道……不是康薩要抓我們嗎?”德吉不解地問。
“太太,您又錯了,扣押馱隊,康薩噶倫毫不知情。……此事完全是藏軍第一代本尼瑪一人所為,他假借查辦私運違禁物品之名,是急於在達札攝政王面前邀功請賞。”
“可我家的馱隊確實夾帶了支援抗戰的物資,康薩也確實在噶廈負責督察此事。”
“督察什麼呀,各搭各的灶,各唱各的調兒。康薩噶倫對此事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是迫於攝政王的壓力,他才懶得管呢。德勒老爺,您想想,這些年來,他查問過您的馱隊嗎?”
扎西思索著。
白瑪聽得仔細,插話問:“尼瑪代本他到底想幹什麼?”
“還用問嗎,挑撥仁欽噶倫和康薩噶倫的關係,從中漁利唄。尼瑪大人在藏軍一團的任上時間太久了,他太想往上爬了。康薩噶倫到噶廈議事廳上班才知道此事,他非常生氣,知道自己被小人利用了。當然,他與仁欽噶倫一向政見不和,想主動解釋,又摞不下臉面。正在左右為難之際,恰巧遇見我去議事廳回話,就被他逮住了……康薩知道我是仁欽噶倫最親信的人,他抬舉我,託我來斡旋此事,我自然就應下了。”
“我二弟知道嗎?”佔堆問道。
“我走時匆忙,沒有親自回稟仁欽噶倫,但已經派人去老爺的府上了。”
“德吉,回到拉薩,我們一定去康薩府登門道謝。”扎西說道。
帕甲笑著說:“知恩圖報,德勒老爺真是信守佛規要律的善主。”
扎西望著走遠的平措等人,他沉思著。一場飛來的橫禍就這樣化解了,他的心裡感到不真實。土登格勒請來了北郊大寺的僧兵,而康薩噶倫也隨後請來土登格勒的親信,這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玄機呢?也許,是我多慮了。
白瑪連續幾天都沒回來,達娃央宗便心急火燎地爬上了路邊的大樹上,她眺望著遠方,望眼欲穿。央宗老爹從宿營地過來,瞧見她,衝著她喊了一嗓子:“你又不是猴子,上樹幹什麼?”
“老爹,你來得正好,我餓了,扔給我點兒吃的。”
老爹無奈,只好把一塊風乾肉扔了上去。他擔心地說:“丫頭,這麼多天了,那小軍官不會來了,你就死了心吧。”
“他敢不來!”
“我幫你打聽過了,兵站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兒啦……跑了!”
“他是德勒府的少爺,他能跑哪兒去!”
“拉薩那些大貴族什麼時候用眼皮子撩過我們康巴人,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敢看不起我,我就宰了他。”
“年輕的小夥子多得像河灘上的石頭,你非跟自己較什麼勁兒?我們康巴人無拘無束,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眺望遠方的央宗眼中一亮,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老爹被她嚇了一跳。央宗落地後,一邊朝帳篷跑,一邊說:“老爹,你就說我不在家。”說著,飛快地躲進了帳篷裡。
“嘿,你這個丫頭,瘋瘋癲癲的,我跟誰說你不在家啊?”老爹莫明其妙地問。
這時,老爹聽見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他抬眼望去,白瑪匆匆而來。老爹笑了,嘟囔:“叫丫頭說著了,這小子,敢不來!”
白瑪騎馬來到帳篷前,他直奔老爹,問道:“老爹,央宗在家嗎?”
老爹故意大聲地說:“她啊,不在家,不在家。”然後,用手指了指帳篷。
央宗藏在帳篷裡,既激動又羞澀。
白瑪心領神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