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雖暖可夜風還是冷透骨,沐冉她傷勢剛好不久,見不得涼風。”
“用不著你假好心,我去。”藍沐冉收了笑容一臉沉悶,她倒要看看,赫連靖鴻究竟抽的哪門子風,“明早我要是沒下來記得去預訂棺材,順便給小雪寫封信——省的死了都沒人念。”
酸味濃的,可以再來一桌醋燒排骨了。
然而面無表情看向別處的城主什麼都沒說,毫無阻攔的意思,甚至沒等白色身影問明白哪裡能通往房頂就消失在了樓梯盡頭。蘇盡捅了捅臉色越來越臭的藍沐冉,滿臉疑惑:“你怎麼惹城主了?”
“要你管?他想要侍寢我沒同意傷他自尊了成嗎?睡你的軟床暖被去,別理我!”
好心當成驢肝肺,惹不起還躲不起麼?無奈的玉門館館主嘆口氣,拿起門牌往自己房間走去。
轉過頭氣勢洶洶地把一塊賊小的碎銀砸在櫃檯上,白衣少年看起來比剛才上樓的兩個帶劍男人還可怕。掌櫃的忙不迭點頭:“客官還有什麼需要?”
“我要睡房頂。”
“客官在開玩笑?”
“我要睡房頂!”
“要是客官對小店的環境不滿意,我們還有分號在東市的街角……”
“我—要—睡—房—頂!”
“小店房頂睡不了人全都是雨水!”
“……吼什麼,服務態度真差。”
終於目送走失落的白衣瘟神,掌櫃的和堂中幾位打尖兒的顧客相顧無言——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好好的雙人間不住非要上房頂,真不知道哪片鄉村來的怪人。
夜裡的風真的很涼,穿透骨髓的涼。
抱著肩縮在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還以為是招攬客人的小二,不少款兒爺隨手丟幾個銅板當做打賞。孃的,好歹也是清秀的帥小夥一枚,就給這幾個銅板嗎?扛不住各種悲憫可憐以及蔑視的目光,藍沐冉把陣地轉移到了客棧運輸貨物的後門,可這裡鳥不拉屎連個行人都沒有,寂靜得更顯陰冷。
聳起肩拼命搓著煞白的手,身上溫度還是迅速降了下去。
她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生來體寒,常人感覺溫暖的氣溫對她來說足以凍僵,在這裡站上一晚不亞於當年在憶月樓冒雪熬夜,結果很有可能是再次感染風寒一病不起。
病了最好,病了才知道那傢伙究竟在不在乎她。
指尖漸漸失去知覺時,期盼的那道身影依舊沒有來尋她,藍沐冉蹲在門後抱成一團,試圖留住最後一絲熱量。
“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每次都莫名其妙忽冷忽熱。”心裡湧上一股酸楚,從來都是她對別人耍脾氣發火不理人,現在才明白,被冷落無視的感覺有多難受,尤其是被自己在意的人。
會是他看到那樣的自己後已經開始討厭了嗎?殘酷的一夜過後,她經常會不自覺地陷入另一面狀態,冷漠,陰暗,他是發現了這樣的自己所以想要疏遠了吧。
早晚,會放開她的手,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孤單零落。
“咳……”嗓子有些癢,好像是感冒初期的症狀。藍沐冉把臉埋在膝蓋上,脊背上徹頭徹尾的寒冷無處可擋。
漸漸就有了些睏意,不知道是因為白天折騰累了還是風寒雜症。
於是細長的影子灑落在巷口時,看到的是蜷著身子埋著頭靠在牆角,比之乞丐更為落魄的白色身影。快近丑時了,就要到夜裡最寒冷的時間,他還是按捺不住提前出現。
又是幾聲輕咳,瘦小的肩背抖了四、五下,赫連靖鴻加快步伐走到門邊,彎腰把人輕輕抱起,或是凍僵了吧,熟睡中的人並沒有被驚醒。摸摸發紅的指尖手背,冷得跟冰一樣,身上已沒有了正常的溫度,而是與濃重夜色相同的冷冽,只有帶著白色霧氣的呼吸和微顫眉睫證明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