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生活懷著遊戲的態度,曾經喜歡和女人打情罵俏,曾經喜歡沒完沒了地抽著雪茄,曾經在耳朵上打了幾個洞,甚至肚臍上。那時,他是放浪不羈的流氓。
可現在,一切變了。
他不再喜歡熱鬧,看著北方的天,就想著那個記憶裡搜尋不到的女子,她叫白小染,只知道這些了。季恩允在病房清淨的待著,哪怕是握著那個手機發呆。
季恩允穿著白襯衣灰襯衣,和大多數的男人並無二致,穿麻的褲子,灰色或黑色。他留著平頭,在那一場劫難裡,他差點死掉,他就更加想念她了,他不再抽雪茄了,他猜,她是不喜歡的。
所有的反叛如今都變得如此的平和。
如果問季恩允在這次大難不死後,有什麼劫後餘生的感想和願望。他一定會說,想找到白小染,一起回憶曾經的故事,和她慢慢的變老,是老死的那種,坐在搖椅上,說說年輕時候的事情。
當季恩允意識到自己這一改變的時候,他知道,他的心蒼老了,他變成了愛情的信徒,他成了一個寧願為愛情出家的男人。
季恩允站在三樓病房,透過窗戶,看見樓下一個女孩,坐在輪椅上,長髮,很年輕啊,這麼早就失去了腿,一定很悲痛吧。季恩允看見她身後一個推著輪椅的男子,彎下身子,為她將額前一縷髮絲撫到了耳際。
季恩允根本不知道,這個輪椅上的女子,就是他夢裡魂牽夢縈的前世女子,她為了救他,凍壞了腿部的神經,他卻不知道。
季恩允看著輪椅上的女孩被身後的男子抱上了車,很體貼的動作,季恩允站在窗戶前,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大門盡頭,恩允倚著門站了半天,無限的惆悵著。
太惆悵了。這世界上的愛情為什麼這樣的陰差陽錯?為什麼他一直都記不起白小染,而他卻又止不住的思念著她。
恩允聽安許說起過,白小染是個面盲,那意味著她也是記不得他季恩允的面孔的。老天為什麼偏偏要安排這樣的兩個人彼此相愛,彼此錯失,又彼此尋尋覓覓。
白小染被章家暮推著回到漠河的小院裡的,白小染對家暮說:“家暮,我不能再站著和你跳著慢四,我不能和你一起散步,我不能和你一起騎車去教堂,我甚至不能給你……”
家暮伸手堵住了她的嘴,說:“你說的,你活著回來你就和我結婚的,這是你說的,你別想反悔,我告訴你,白小染,你休想。”
“家暮,你這樣做何必,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白小染,我現在甚至連筷子都拿不穩,你明白嗎?”白小染近乎絕望的說。
“醫生說了,你只要堅持康復,鍛鍊和按摩,你會好起來的,你怎麼就不相信呢?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沒有活著回來!你既然活著回來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家暮堅定的說。
“那要是我一輩子都好不起來呢?你就這麼傻嗎?我不要你這樣,家暮,我已經沒有愛人的勇氣和資格了,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後悔,我真的不後悔,我所作的一切,我都不再欠那個男人的了。”白小染說。
家暮蹲下來,抱住她,說:“親愛的,答應我,為了我,不要想太多,好好養身體,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白小染一本正經的說:“章家暮,我真的無法理解你,知道嗎?”
家暮說:“我喜歡你,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喜歡你的淡漠你的頹迷,你在教堂中央站著的時候,就像一朵白蓮花,豔豔的開著,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我要的。”
如果不是季恩允先入為主,白小染想一定會愛上章家暮的,他會在每個夜裡,唱搖籃曲給她聽,即使他是一個落魄的歌手,流浪在外,但是他還是那種有貴族氣質的男人,穿什麼都好看。
見過把牛仔褲穿成貴族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