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所殺,你也看似相信了,還朝著姬鳳離射了一箭,可我知道你並未真正相信。你只是在找證據對吧,今夜,你一召集眾將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方才我們在帳篷內議事時,我早已派人在帳篷周圍埋了火石。這些火石可是我花了不少銀兩買來,打算用在戰場上的,如今,竟要白白浪費在這裡了。”
“什麼?”花著雨不待無雙說完,便撤了寶劍,朝著帳篷衝了過去。
只見兩道人影從帳篷頂端疾速躍了出來,與此同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勁響,火光沖天,濃濃的白色煙霧四散開來,伴隨著濃煙一起蔓延開來的,是刺鼻的異味。
濃煙之中,那兩道人影疾速奔了過來。花著雨定睛一看,是容洛和阿貴。阿貴的胳膊下,還夾著一個人,正是萱夫人。
“皇甫無雙,你瘋了,連自己親生母親的性命也不顧了嗎?”阿貴冷然一笑,一字字問道。
皇甫無雙冷冷一笑道:“你們兩個倒命大。”
“無雙,她終究是你的親生母親,難道你不顧她的生死嗎?放了我奶奶和皇甫無傷,我們就放你和你母親離開。”花著雨低低說道。
皇甫無雙嗤笑一聲道:“她都快死了,我還要來作甚!”
花著雨這才發現,萱夫人顯然被炸的不輕,鮮血拋灑,染紅了她的衣衫。她似乎已經不行了,急遽喘息著坐在地上,朝著無雙伸出手來,悽然道:“風兒……我的風兒,這些年……娘想你都快想瘋了。風兒……娘知道你厭惡我的身份,娘……娘其實是皇后的侍女,當年和皇后一起逃出來時就懷了身孕。後來……我和皇后同一日生產,皇后生下一個公主,而我……而我生了一個男嬰。於是……皇后便告知舊部,她生下的是……太子,取名叫慕風。後來花穆便將你偷偷換入到了宮中。娘當時也是為了復國,所以……才答應了……如今想來,娘很後悔這麼做。娘實在不該將你送入到深宮之中,讓你我母子分離了這麼多年。可娘當年也是被逼無奈,不得已啊……風兒。”說完,俯身劇烈咳嗽,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花著雨慌忙走到萱夫人身畔,萬分驚駭,原來,萱夫人真的是皇后的侍女,那一次她告訴自己的,並未全是謊言。原來,她和無雙,從生下來那一刻,便註定了日後的恩怨糾纏。花著雨忽然覺得心口處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苦澀難言。原本對於無雙和萱夫人,她也有著一絲恨意,到了此刻,卻全部轉為對命運無常的嘆息!
“風兒,娘已經後悔了,什麼帝位……都不如我們母子團聚。風兒,聽孃的話,就此收手吧……帝位……本不該是你的,何必去爭?聽孃的話……罷手吧!”萱夫人喘息著說完最後一句,每說一句話,便有鮮血從她口角流出,血染紅了衣衫,看上去觸目驚心。
花著雨心中悽然難言,抬頭只見無雙依然冷冷垂手站在這裡,面無表情,始終不發一言,她冷然道:“無雙,她是你的母親,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話,讓她去得安心嗎?”
無雙挺直著脊背遙望著夜空,良久不發一言。月色宛如清霜般傾瀉而下,映亮了無雙的臉,花著雨捕捉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卻很失望地發現,他始終面容清冷,沒有波瀾。
無雙,他自小是在錦繡堆,綺羅殿里長大的,過著駿馬出,車轎迎的日子,金如鐵,銀如土的揮霍,年少輕狂,嚐盡世間繁華。他還得以登基為帝,做那最高高在上之人,一句話決定人的生死。有朝一日,他忽然被從寶座上拉下來,不過,好在,他還是一個太子,雖然是前朝的。而如今,他竟然連這也不是。而只是皇后一個侍女的孩子,是為了復國的一顆棋子。
“娘,我恨你!”良久,皇甫無雙終於開口。他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娘。可是,他卻恨她。恨她將他送到宮中,恨她讓他遠離了母愛,也恨她讓他奪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