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還未下車就見在門口已經等了很久的應傑。
見他回來,對方明顯鬆了一大口氣。趙凌宇知道他欲言又止是想問什麼,他今晚心情極好卻也不會為他解釋什麼。
應傑心裡非常失落,他七歲就從應家到趙凌宇身邊,那之後的二十多年幾乎沒有離開過趙凌宇身邊。他是被挑選出來的人,是作為趙家長孫的聲音而存在的,除非特殊情況,都會像影子一樣呆在趙凌宇身後。
從沒有像今晚一樣,趙凌宇明示不讓他跟在左右。
一種不再被需要的感覺,讓他在失落之外還有些惶恐。不過相對於這些,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一直猶豫著不敢問出來,直到趙凌宇揮手讓他離開的時候,他才忍不住撐著膽子,低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少爺……你該不會……喜歡的就是那位孟少爺吧?”
是的,喜歡。
趙凌宇的其餘幾位發小盡管奇怪,但他們絕不會往這個方面想。要設想趙凌宇喜歡上人,實在太難了,更何況對方再怎麼漂亮都是個男。人!
而應傑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比之他們,應傑在這一年的時間中幾乎已經推翻了之前二十六年對於趙凌宇的認知,別說趙凌宇喜歡人,就是趙凌宇喜歡上的是一個男人,他都已經可以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地接受。
應傑太過清楚自己的人生定位和價值在哪裡,所以自從他懂事後,他的目光幾乎就沒有離過趙凌宇。以前他是在費心思且用心地記下趙凌宇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唇語的意思,到後來那成了一種本能,而就是這種本能讓他出色的扮演了趙凌宇的聲音。
他一直為趙凌宇的指示馬首是瞻,縱使習慣性地會去猜測趙凌宇的想法,但從沒有如這一年的經歷一樣,讓他不安。
他看得明白趙凌宇表示出的每一個意思,卻再也猜測不到他心裡的想法。
只是隱約覺得,這一年中的趙凌宇太過壓抑,太過痛苦了。
他對自己這樣的直覺不曾懷疑過,雖然痛苦和壓抑這樣的詞從前不可能出現在趙凌宇身上。他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跟隨的主人產生了這樣的變化,漸漸地,卻意識到了這些變化和苦悶的原因。
愛而不得。
應傑比趙凌宇大四歲,到了三十歲的年紀,他自然也愛過人,縱然後來因為身上揹負的使命給不了對方一個正常的婚姻而無疾而終,卻很清楚戀愛的感受的。
趙凌宇聽他這樣問,頓了頓,竟是帶著些苦澀和無奈地張了張口:這麼明顯嗎?
應傑愣了愣,點頭。
別人或許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但他是經過了這一年的觀察的,今晚趙凌宇的異常在他眼前就已經是在昭示一個答案了。
何況……
他曾有一次見過他家少爺在處理公事的時候出了神,那在檔案上無意識地勾勒出的輪廓,現在想來和孟池朗非常相似。
而只是一張畫著輪廓和唇形的紙而已,卻是被趙凌宇看也不看那份檔案的重要性,小心地撕下來,如同珍寶一樣地小心儲存著。
若是這些還不夠證明,還需要他回憶這一年來趙凌宇無意中透露出的那麼多數不清的細節嗎?
趙凌宇看他神色就明白他所想的了,一如應傑瞭解他一般,趙凌宇對於應傑的瞭解只多不少。
他苦笑了下,張口道: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爺爺。
應傑毫不遲疑地答應了。他是應家派來的服侍應家唯一的外孫的,趙家人沒那個資格動搖趙凌宇給他下過的任何一個命令。
這夜入睡前,趙凌宇看著手機裡偷拍的只有那個人背影的照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愉悅,自然是有的。
那滿心的快樂和激動,卻在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