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緻的腳步頓在原地,姜滿舟不明所以,「怎麼不走了?」
「等我哥回來,你就不會再找我玩了,是這樣嗎?」
姜滿舟的話或許只是在開玩笑,但是其中某幾個字眼,卻像是無形的針一般鋒利地扎進了景緻的心裡,他一直都很在意那些話:
『你哥哥比你強多了』、『如果你哥哥去了,你也就不用去了』、『就是因為你哥沒來,才讓你去』……
景敖似乎永遠能不懂生死地就贏過景緻,但勝利者從來都是毫不在乎的德行,到手的東西分外不珍惜,於是就落到了景緻的手上。
沒有人問過景緻想不想要這被別人扔掉的一切,他們只覺得,將那東西給了不如哥哥的景緻,景緻已經是應該感恩戴德喜極而泣了,哪怕那東西在景緻眼裡也是一文不值的。
同樣,這種東西最大的弊病就在於,它落到景緻手中是『不得不』,而落到景敖手裡是『理所應當』,所以在景敖回來後,景緻被迫承受的一切或許都應該物歸原主。
就像當初沒有人問他願不願意一般,現在也沒有人問他願不願意。
哪怕他已經習慣了做公司的總裁,哪怕他已經習慣了姜滿舟這個朋友。
「是嗎?姜滿舟,等我哥回來了,你就不會再找我玩了。」
或許是景緻的語氣太過鄭重,姜滿舟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許當成開玩笑說出來的話也有一部分是真心話。
姜滿舟和景敖是大學認識的,兩人一直都玩的很近,行事作風是同樣的步調和頻率。
他一直都知道景敖有個弟弟,因為景敖天天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弟弟在國外念書,很久都不回國了,等他回國你們可以見一見,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為什麼這麼講?」
「因為他長的非常漂亮。」景敖分外不要臉地自家賣瓜自家誇,「而且,性格像小貓一樣,對你不鹹不淡的,時不時還要伸爪子拍你,但是心裡其實是有你的。」
姜滿舟當時不信,一個小男孩,再漂亮能漂亮到什麼地步去。
況且,這性格,「聽起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主。」
直到景敖在景和六十五週年的酒會上跟姜滿舟說:「我不行,我不想當這總裁。」
「所以呢?景叔叔都已經公開表示要讓你掌權了,你不想當怎麼不早說。」
「是啊,我為什麼不早說。」景敖喃喃自語,在觥籌交錯的會場中,他一個主人翁卻顯得滿身蕭索,「因為說不出口。」
第二天姜滿舟就收到了景敖的簡訊,景敖已經攜帶現金走上了離家出走、感受世界的道路。簡訊裡還交代了他的弟弟馬上會回國,按照他爹的尿性,那背上總裁這責任重擔的一定是景緻。
他千萬叮囑,姜滿舟在他不在的時候,幫他照顧一把景緻。
姜滿舟對於帶小孩沒有什麼興趣,因此他聽說景緻回國一段時間後也沒有特意上門拜訪結交,直到,他在自己常常混跡的酒吧裡見到了景緻。
景緻和景敖是像的,一個模子裡的眼睛嘴巴鼻子,他倆兩張臉擺在一起,一定會有人說簡直一模一樣,但是分開來,景敖就成了英俊瀟灑的風流像,景緻卻變成了高不可攀的天仙樣。
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是確實是不一樣,又確實是很一樣。
景緻確實符合姜滿舟的審美,以至於姜滿舟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帶孩子帶的自得其樂。
起先景緻的性格有些寡淡,總對姜滿舟愛搭不理的。
姜滿舟簡直是拿出來泡妞的耐心和架勢對待景緻,他發現景敖對景緻性格的點評簡直精準的令人髮指。
從前是高冷捉摸不透的小貓咪,熟了之後,就是時不時給你來一爪子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