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移開視線,“當日我魔氣侵體,才讓它趁虛而入。”
江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汪文迪,起身往外走去,汪文迪會意,留給眾人一個等待的眼神,跟了出去。
“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汪文迪直言問道。
江生靠著樹幹,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巫法咒術,在人身上下咒,封存部分或全部的記憶,只要那人被喚出真名,記憶就會恢復,但記憶恢復的同時,這個人就會被施術者操控。”
汪文迪的確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巫法,可也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少女身上被下了這個咒術?”
“我是在借用她的法杖令枯木開花的時候發現的,”他臉上已沒了笑意,接著道,“那是她的伴生靈寶,咒術痕跡藏得很深,如果不是那法術本應是她的看家本領,她卻忘得一清二楚,我也不會特意留心這一點。”
汪文迪問道,“她到底是?”
“崑崙九神之一,山鬼。”他答道。
“居然是山鬼?”汪文迪不禁嚴肅起來,擰著眉頭道,“山鬼怎麼會出現在峽谷裡,而且還身懷詛咒?”
他搖頭,“這就是問題所在咯。”
江生又往窗內看了一眼,接著說自己的想法,“應龍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或許要面子是龍類的通病吧。就算他被魔氣侵體,受傷虛弱,但以我和那條蛇交手的過程來看,那蛇連小妖都算不上。”
就算能與應龍交手,可絕不至於能把應龍的龍角拿走。
“只有還原事情的真相,才能破解所有的問題。”汪文迪能明白他的意思。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江生的眼神變得深遠起來,“你可以去問問熊巍,他在幻境中的經歷,讓他一字一句、分毫不落的告訴你,你就會明白,我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汪文迪點頭,“好。”
捋清了兩邊的來龍去脈,汪文迪決計先按照山茶的叫法,稱呼少女為‘阿山’,等局面完全在己方掌控下後,再嘗試解開她的詛咒,把記憶還給她,接下來他將先問清熊巍在幻境中所經歷的事情,再去帶出張霏霏。
在聽江生說完那種巫法後,汪文迪腦子裡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當初在蜀山雪泥林裡,白澤拜託他拯救媼,也提到過‘真名’的說法,後來他和瞿星言論及此事,都表示不知道媼還有另外的名字,從古至今,從它誕生,到它追隨旱魃,然後背叛,最後苟活至今,它好像一直就叫‘媼’。
他兀自想著,會不會媼身上也有這種巫法?
要是瞿星言也在就好了,還能和他討論一番。
說起瞿星言,他們一行人跟隨東皇太一的法陣,直接回了崑崙,令眾人沒想到的是,法陣的落點,卻不在崑崙裡面。
望著四周被冰封的景象,東皇太一頭一個皺起了眉頭。
他又默唸了兩遍傳送法訣,但沒有任何效果。
方可離環顧四周,除了冰塊的顏色,看不見其他的景物,她看著這茫茫一片不知前後的冰原,疑惑道,“這是……崑崙哪裡?”
東皇太一答道,“崑崙邊緣。”
這裡的冰封顯然還未解除,寸草不生、渺無人煙。
一邊的瞿星言和陳月歆臉色如出一轍,都不好看,他們和方可離不一樣,可和東皇太一同在神位,發生這種事,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有人改變了崑崙內部的法陣結界,使東皇太一的傳送法術無法進入崑崙中央。
這麼說吧,就像一直合租的室友瞞著你突然換了密碼鎖那樣,你只能站在家門口,怎麼都進不去。
陳月歆不理解這種做法,臉上便有幾分不悅的神情,嗤笑道,“關鍵是,是不是隻防著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