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
她亭亭玉立,長得很美麗,一對柳眉、一襲青絲,一雙自帶憂思的多情眼,婉婉有儀、般般入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稍顯瘦削,行動時似弱柳扶風,安靜時倒更美,如花照水。
十六歲那年,母親為她做的衣服快要完成的時候,國王竟親自來了宮中。
她只遠遠的見過自己的父親,每次的時間都不長,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麼近的父親,感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言一詞。
父親給她取了名字,名字即封號。
以寧公主,她叫獨孤以寧。
那天晚上,她開心的拉著母親粗糙的手,告訴母親,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母親沒有說話,只是淺淺的笑著,為她製作那最後一件、最珍貴的衣服,織衣時,又不自覺的唱起了那首兒歌。
她依偎在母親的腿上,透過那舉世無雙的材料,感受母親十年如一日的溫暖,輕聲道,“阿寧不會再讓母親擔心了,有父親在,我們會有依靠的。”
第二天、第三天……給她的賞賜越來越多,她所獲得的東西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公主才能擁有的,她以為那些都是父親對她的愛,對她和對母親的補償。
但事與願違,僅僅一週之後,新的旨意就傳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道和親的旨意,命她三天後,出嫁和親。
她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她神思嚮往已久的東方大國,可在她的夢中,她不該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去那裡,她應該自由自在的、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目的的去到那裡,把玩所有新奇的玩意,嚐遍所有與樓蘭不同的美食……
至於她為什麼要去和親,近年來,她的幾個哥哥爭奪王位,致使奸臣趁隙上位,消耗國庫,壓榨百姓。
加上國王老而昏庸,判斷力大不如前,國家日漸衰微。
乘此機會,鄰國舉戰,大兵壓境,本國的軍隊連連吃敗仗,眼看國破家亡之際,只能出和親之下策,進獻公主,以求援兵。
畫面倏爾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有一點很奇怪,”江生冷靜的聲音從身旁傳來,道,“這些事不過是獨孤以寧一人的悲劇而已,和你抓到的那個亡靈有什麼關係?”
“那個使者,”汪文迪回話解釋道,“來往絲路的、在王室進貢逗留的使者,就是鄭仲秋。”
“所以呢?他不會是聖父心發作,好管閒事吧?”江生不屑道。
他說的不錯,在獨孤以寧儲存在這裡的所有記憶中,他們二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充其量也就是他在王宮逗留進貢,湊巧聽見了解了她作為一個公主苦命的一生。
然後就大義凜然的說‘要救以寧於水火之中’?
難道他沒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不過是個使者而已嗎?
“不會還要找鼎吧?”汪文迪道。
兩人平穩的踩在了地上,周圍的黑暗卻沒有散去,他們只能依靠對方身上泛起的輕微靈光辨認對方所在的位置。
江生道,“沒有之前相似的氣息了。”
汪文迪點了點頭,贊同道,“也對,而且這次的畫面是被突然切斷的,戰爭的後續……”
他在腦中快速的整理自己查詢到的相關歷史記載,細細說道,“樓蘭國敗了,但並沒有亡國,只是淪為了他國的附屬品,後來因為固步自封,才慢慢的掩埋在了黃沙之下,消失在了歷史中。”
“為什麼敗?”江生追問道,“我們派了援兵,還是沒派?”
“我記得是……”他皺眉道,“沒派。”
他話音剛落,周圍驟然颳起一陣冰冷的微風,在微風中,飄來一陣悽婉的哭聲。
女人的哭聲。
兩人活動了一下筋骨,往同樣的方向一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