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汪文迪解釋道,“你到池子前頭,用自己的力量和鐘上的影子相連,心裡想著要看的時間點,就可以透過池水看見那時所發生的事情。”
“但是這需要極其強大的意志力,若你不小心被這池水引進池中,不僅你會立刻灰飛煙滅,連帶著我們為你結陣的人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汪文迪補充說明道,“現在退出來,還來得及。”
商懿靜下心來,道,“我不會連累諸位的。”
她說完,便邁步朝池子走了過去,果然如汪文迪所言,她光是站在這池子邊上都感覺十分費力,恍若不自覺的就想往裡跳。
接著,她看準了鐘上的影子,從自己的身上分出一股力量,與之交融在一起。
池面立即發生了變化,畫面變得十分清晰起來。
她想看的是她瞎了以後,子季暑寄來燕爾珏以後發生的事情。
屋子裡,刀架上的一把唐刀靜靜的躺在那兒,祝謙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把刀了,他是個刀客,還很出名。
但現在他卻天天泡在花房裡,研究如何能種出格桑花來。
他知道商懿瞎了,但是格桑花的香味,她一定記得,他想要再次在她的臉上看見那種幸福的笑容。
可惜的是,格桑花原本是長在高原上的花朵,靜海很難培育出來。
平日裡,除了培育格桑花之外,祝謙大部分時間都在房中陪著她,根據她所言,錄成了一本繡藝的著作。
看著畫面中兩人一說一寫,商懿的心柔軟一片,眼中的淚滴又去而復返。
而這個時候,子季暑在做什麼呢?
畫面隨她的心意而動,闖入眼簾的是一片耀眼的紅色,商懿心中漏了一拍,她曾經見過一回這樣的紅色,就在她與子季暑成婚的時候。
因為是皇太后賜婚,所有的一切都很奢華,十里紅妝,好像娶她是以萬里河山為聘一般,那樣的紅色,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畫面中有一個大大的‘囍’字,隨後,有人走進了這片紅色,是一個被喜婆牽引著的女子,女子身著紅裝,頭頂紅蓋頭,儼然是新娘的裝扮。
她坐到床邊,喜婆退了出去。
沒多久,便有人推門而入。
商懿大驚,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子季暑。
他明顯喝了些酒,卻看得出並未貪杯,因為她記得,在他們成婚的那天,他被灌了個酩酊大醉,連她的蓋頭都沒掀,被人攙進房裡來後,便倒頭就呼呼大睡,中間還起來吐了一回,而後就一覺睡到大天亮,完全斷了片。
子季暑直奔新娘子去了,他將大紅蓋頭掀開,露出底下美豔的容顏來。
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他對這女人的長相還算是滿意,畫面外的商懿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女人的臉,小巧玲瓏,秀眉櫻桃嘴,一派海棠標韻,一笑百媚叢生。
和商懿的淑慎之氣不是一個型別。
商懿的眼神暗了下去,她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可自己瞎了雙眼臥病在床時,她的夫君子季暑竟然差人送回了燕爾珏,便迫不及待的娶了新的女人?
畫面中的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子季暑又安置了這新人先睡下,復而起身穿好了衣服,披上了喜服,朝外走去。
女人想要留下他,可他只隨口哄了她兩句,便還是決然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商懿鬆了口氣,或許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娶她的?
但畫面隨著子季暑再度一轉,又照到了另一個房間。
一樣的紅色,一樣的喜慶。
他理了理衣冠,推門而入,床上同樣坐著一個頂著紅蓋頭的女人,微微倚靠著床沿,大約是等得太累了。
聽見門外的動靜,她自己就把蓋頭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