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來瞧瞧太太,這會太太心情可好些了?這些天兒因為趙大人一家要去任上的事兒,我忙暈了頭,竟也不知府裡頭髮生這樣大的事兒。今兒還是丫頭把午飯領到院中之後才知道,原是咱們府上生意受損,已是這般艱難了。”
賀蕭與賀夫人在裡面聽見,眉頭都皺了起來。賀蕭將筷子放下,未及說話,賀夫人臉色已難看起來,向春月道,“讓她外面等著。自嫁進來,她處處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中,沒瞧見我與老爺正在用飯,有什麼天大的事兒,用完了飯再說。”春月低低應了聲,轉身要出去。賀蕭叫住她,“讓他們進來,我聽這話頭,是有什麼事兒?”
賀夫人略帶不滿的道,“老爺,我知道她是有些背景靠山。可再大再尊貴的身份,終是我們賀家媳。因有老爺的話,我都沒給她正經立規矩,可你瞧她,愈發不把我放在眼中了。憑是天大的事兒,哪有公婆正在用午飯,她便直直闖進來的?”
賀蕭看看賀夫人,嘆了口氣,“聽話頭象是真有事兒,且讓她進來吧。她出身農家,哪裡接觸過這樣的規矩。再說,我看她也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孩子,你慢慢教她便是。”
賀夫人微微冷了臉兒,卻還是點了頭。春月立時挑簾出去,“二少爺二少奶奶請。”李薇含著笑與賀永年一起進了正房。眼見桌上飯食雖簡,卻也不似自己的那兩食盒豬食一般讓人反胃。
故作驚訝的張大眼睛,“呀,老爺夫人已正用飯了!兒媳來晚了!只因,剛從廚房領了午飯,見今日飯食不同往日,問及才知道,府裡用度略緊。兒媳心想,自進了府也未曾孝敬過二老,便想著將中一碗燒得極為不錯的紅燒肉送來與二老嚐嚐。”
說著一擺手,麥穗麥芽兒迅速借靠著一旁的小几將食盒開啟,露出裡面幾樣豬食一般的菜,與那一碗色澤紅潤的紅燒肉來。
賀蕭雖奇怪他們怎麼會突然想著送飯菜來,心裡頭卻是高興的,哪知目光剛觸及那食盒,臉色瞬時陰了下來。
賀夫人細看之下,也是一愣,轉頭看崔媽媽秋月幾個,三人眼中均是不作偽的吃驚神色。賀夫人眼兒沉了沉,心知是可能是申氏所為,再看賀蕭臉色已黑如鍋底。
連忙問道,“這些是怎麼回事兒?”
李薇便又將麥穗幾個的話學了一遍兒,道,“所以我才一時心急趕了過來,還望太太半爺莫怪。我即嫁入咱們賀府,自是府上的一份子。府中有事兒,我自不能裝作不知情,沒的讓太太在這邊兒憂心著,我自己卻悠閒自在的。”
不待賀蕭出聲,賀夫人已轉向秋月幾個,厲聲道,“去問問是哪個婆子當值,敢這麼埋汰二少奶奶。”
秋月趕忙道,“夫人莫怒。許是廚房那個蔣婆子年老糊塗,將夫人的話聽岔了。”
又轉向李薇道,“請二少奶奶恕奴婢多嘴。前幾天兒夫人算上個月的出入帳目,因二少爺娶親,支出略大了些,夫人便將幾個管事的婆子叫了來,讓她們合計合計,可有節儉用度的法子,那蔣婆子腦筋一向是極死的,這麼著便……便衝撞二少奶奶了。”
李薇笑了笑,“原是這麼回事兒。我還以為府裡出了什麼大事兒呢,真真是嚇了我一跳。這蔣管事兒倒忠心的很,能為主子分憂,合該誇獎她才是。只是,她這做飯菜的手藝不行,你瞧這白菜青菜和魚,若是好好做,堪堪能入得口。叫她們這麼一做,倒真是浪費銀錢了。”
賀蕭臉色黑沉沉的,似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好一會兒才道,“你有心了,先回去吧。”
李薇笑眯眯應了聲,帶著丫頭們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賀蕭已重重的拍了桌子。賀夫人眉頭緊緊擰著,一口氣兒堵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如一團愈來愈大的棉絮般,直堵得她臉色發白。
屋中下人大氣不敢出,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