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這個心虛的,能發現她的小動作,其他幾人許是都當閒話聽去了。
何氏見她吃得少,以為仍然疼得厲害,便讓青苗早早扶她回去睡覺。
兩人剛出飯廳,便聽春杏在裡面說道,“哥哥,小舅舅給的書,有些地方我看不懂,待會兒你給我講講。”
似是聽到賀永年輕“嗯”一聲。
李薇直覺春杏是故意的。極快地向廂房走去,青苗幾乎跟不上她的腳步。
秋雨已停下,天色仍然暗沉,窗外冷風蕭蕭,偶有幾股風從窗縫兒中鑽進來,吹得她的輕紗帳子泛起層層漣漪。青苗說了句,該換上春秋厚帳的話,她含混的應了聲。手中握著書,看似專心,實則一個字都沒看下去。
不多時,院中有腳步聲響起,風聲夾著春杏的脆語愈來愈近。
青苗走到外間兒,挑簾瞧瞧,回頭說道,“四小姐和大少爺往咱們這邊兒來了。”
李薇把書隨手放下,向青苗道,“四小姐下午在這裡看的書呢?找出來”
青苗去找書,春杏已到門口,讓菊香蘭香先回房給她燒什麼熱水,這邊叫青苗,“大少爺帶回的藥,再去熬一副來。”便挑簾進來。
青苗應而去,院中的腳步聲都遠遠消失。春杏在外間叫她,“下午睡了那麼長的時候,還困麼?”
李薇心下撇嘴,應了聲,“是啊,還有些困”
春杏擺著一副興師問罪應有的語氣神態,向賀永年挑挑眉頭,指了凳子讓他坐,一邊漫不經心的向裡面兒道,“這樣啊,那你睡吧。反正問哥……問他也是一樣的”最後幾個字兒,幾乎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
賀永年輕笑著坐下,“小杏……”
“哼”春杏冷哼了一聲,本想嘟噥一句,按理你該叫我四姐才是可這話在觸到他熟悉的容顏,清朗的眸子,輕抿的薄唇時,竟然有些說不出口,多少年“哥哥”的積威竟然還在
心中愈發納悶,梨花這鬼丫頭,怎麼就……她搖了搖頭
就著桌子坐下,實則她叫賀永年來,興師問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向淡坐著的那人,不甘心的瞪了一眼,“有什麼打算?”
梨花這丫頭看似什麼都透的,只是這事兒太蔫了一些,那佟蕊兒方碧瑩來,她還能笑得起來,若是她,夾槍帶棒一通嗆,嗆得她們恨不得立時找個地縫兒鑽鑽……又想到爹孃這一關,微微搖頭。便不再往下深想,只盯著他等答案。
賀永年伸手倒了茶,遞給她一杯,側耳聽聽外面,端茶至嘴邊,淡笑,“小舅舅說,‘謀,而後動。’”
“噗”春杏嗆了一口,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小舅舅……你跟小舅舅說了?”
李薇在裡間兒放下心來,聽他這話和語氣,何文軒這關算是過了。
賀永年輕笑點頭,“是啊。小舅舅很高興呢”
“高興?”春杏又是一個驚訝。
賀永年點頭。何文軒確實高興,甚至還哈哈大笑到不可自抑,惹得梨花姥娘和孟顏玉直直問他,舅甥兩個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然後何文軒說了幾個字兒,“謀,而後動”這便是讓他先不要動。
李薇聽到了她想聽的,便趕他們出去,“我困了。”
這時菊香也回來,“老夫人說讓大少爺今兒在前院歇著。”
賀永年應了聲。春杏扯著他,“讓梨花睡吧,我們去旁處說話兒”
賀永年站起身子,又說了句,“小舅舅過些日子會來小住。約十五六日後吧”
這話他在飯廳也說過,這會兒再說,聽在李薇耳中便是安她的心呢。李薇笑了下,春杏如何聽不出來,鼻子裡哼哼,率先出了房門兒。
青苗端藥進來時,見她嘴角噙著笑意,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