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爹孃生氣了呢。”
李薇不由瞪了他一眼,知道爹孃生氣了,你還要我行我素即使是要走,也該等兩天他們氣消了再走,哪有昨兒夜裡毫無徵兆的提出來,今兒早就這麼走了?當然,若是不走最好佟永年象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又輕聲說,“我在跟前兒愈久,爹孃愈傷心呢”
好吧,他說的對李薇心底又是一嘆,氣餒得低頭,慢慢走著,便不再說話清晨微凉潮溼的風,吹打在兩人身上,李薇抬頭望天,不太明亮的天空中,一塊塊鉛雲密佈,象是要下雨了呢。正想拿著這個藉口勸他再等等。
便聽佟永年又問,“二姐還氣嗎?”
李薇默然點頭。氣呢,怎麼不氣不但二姐氣,三姐四姐也氣春杏昨兒夜裡在東屋抹了好大一會兒眼淚呢。
二姐三姐臉陰沉得嚇人。可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他雖然看著溫和,內裡卻堅持固執得很。先前兒佟維安沒帶他走,也並不是爹孃和她的功勞,純粹是他自己不想走罷了。
但是現在他自己走了要的心思,誰還能攔得住他?
想到這兒,便追問他,“年哥兒,是不是賀府那邊兒有什麼事兒,你才突然要回去的?”
自從他提出要走,爹孃問了這話無數遍,他是一個字不提,弄得一家人霎時沒了脾氣,連個猜測的方向都沒有。
佟永年低頭看她,在青蒙色晨光裡,他那雙如墨的眸子清亮堅定無比。只是仍輕笑著搖頭。
李薇登時氣餒,幫他提著手中的小包袱,“走吧,我送你到大路上。”
小道兩旁的竹林子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拂動青色淡薄的晨霧,兩人並肩慢慢走著,“梨花,你生我氣嗎?”
李薇搖搖頭,心裡是不舒服,不過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不是生氣。便反問道,“二姐打了兩下子還疼嗎?”
佟永年也搖頭,突然低頭眨著眼睛,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沒那年我去玩水時,抽的那幾年棍子疼”
李薇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即然一定要走,就笑著走吧。只是心頭失落的厲害。一想到日後的生活中,突然就少了這麼一個人,自己的家裡會少多少歡樂,少多少期盼,雖然他一直沒改姓,卻早已他們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知道無論過去多久,這缺了角的幸福,在自家人的心裡都是不圓滿的。
想到這兒又有些傷感,眼睛潮潮的。
走出竹林小道兒,上了大路,天色比方才亮了許多,佟永年看得清她紅紅的眼圈和眼角下的淚珠。伸手抹去,笑著,“我只是去宜陽,又不是日後見不著。梨花想我了,可以和爹孃去看我。我有了空,會常常回回來看你們的”
李薇點頭,抹了抹眼睛,把小包袱遞給他,抬頭笑著,“嗯,好,反正咱爹還要去宜陽送筍子送雞蛋,做生意呢。將來旭哥的魚塘裡出了魚,說不定也要拉去賣呢。”
佟永年拍拍她的頭,笑著,“是呢。旭哥的魚塘也快出魚了,梨花到時記得跟爹和旭哥去宜陽啊。”
李薇再次點頭。
已經全亮了,佟永年催她,“梨花回去吧,我走了。你勸勸爹孃哦,別讓他們氣壞了身子。還有,我保證在賀府不讓他們欺負了去。”
李薇看得出他不想多留,自己也不能適應太過傷感的作別氣氛,便向他揮揮手,“待會兒便會有過路的牛車,你搭車到鎮上,再僱車去宜陽吧。”
佟永年也揮揮手。
大道兒上,他的身影漸走漸遠,直到他的身影遠成一個小黑頭,李薇才回過神來,苦笑,本來喜慶的日子,突然卻冒出這麼一檔子事來兒,真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微搖著頭往回走,剛轉入竹林小道兒,卻見春蘭春柳春杏三個立在小道兒邊的竹林之中,往佟永年離去的方向翹首。
“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