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壓著腰,這麼大的年紀……”
正說著,銀生二弟帶磁卡村中的土郎中匆匆過來,銀生住了嘴。
何氏忙領著郎中往屋裡走,又叫春峰去喊老三趕快回來。
大武說已讓人去叫了。轉身說春峰,“你去我家套牛車,趕快去你姥孃家叫你爹孃回來吧。你爺爺說不定呀,得送上鎮上去!”
春峰應了一聲,匆匆往外走,走時腿還一拐一拐的。
李薇聽見著堂屋裡傳來李王氏嚎啕大哭,心中嘆息。
又轉頭去看埋頭蹲在院子一旁的年輕娃子,他埋著頭看不清楚面目長相,從背影來看,大約和春峰的年紀不相上下,很瘦,身上是褐色粗布衣衫,有兩處還有靛藍舊布打著補丁,尤為顯眼兒,腳上的一雙黑布布鞋,鞋底磨得剩下薄薄的一層,前腳掌的部分往上翹著。
他這會兒顯然也嚇壞了,背部微不可見的抖動著,也有可能是在抹眼淚兒。
銀生走了過去,叫他,“喂,你是哪個村的,叫啥名字,趕快使人去給你爹孃報個信兒,撞傷了人,你們得給人治病啊。”
那少年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明亮微紅的雙眼,和一張清瘦的臉兒,快速掃了院中人的神色,半晌,象得下定決心般,站起身子,走向銀生和大武,哀求,“叔,這事兒,能不能先不給俺爹孃說!”
大武從這孩子衣著也能斷出他家境不甚好,但還是擰著眉頭說,“不給你家大人說咋行?治病出錢的,你一個孩子家家做得了主?”
說著又嘆氣,“你說說你孩子家家的,沒事把騾子趕那麼急做甚麼?有啥急事兒也得看著點路!”
那少年雙目中一下子湧出淚水,“俺……俺爹又發了急病,俺去鎮上請大夫買藥咧……”說著扯了衣袖,捂著臉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捶地嘴裡罵著自己。
大武銀生幾個都愣了,李薇看了看幾個姐姐,也都是一臉的驚鄂與愣怔。
這時,屋裡的郎中也檢視完老李頭的傷勢,除了頭臉上的擦傷之外,右腿骨裂了,肋骨也象是斷了,他搖著頭對何氏與王喜梅說,“還是趕快送到鎮上吧,年齡大了,肯頭不好長,多耽擱多受罪。”
李王氏本已漸歇的哭聲,登時又嚎啕起來。聲音傳到外面兒,那少年身子一滯,茫然站起來,衝著從堂屋出來的郎中跑去,扯著他語無論次的問道,“他,他,他……”
郎中拍拍他的手,把話又說了一遍兒。那少年鬆了一口氣兒,愣愣怔怔的鬆開郎中的手,又找了一個角落慢慢的窩了下去。
這時李家老三從地裡匆匆回來,臉色陰沉倉惶,進門大叫,“娘,爹咋樣了?”
李王氏在屋裡頭聽見李家老三的叫聲,嚎得更大聲。李家老三臉色鐵青,衝著剛才那少年奔了過去,拎起他的衣領迎臉一拳頭打了過去。
剎時,一朵血花在李家老三的拳有關當局下盛開,李薇微偏過頭去,三叔好暴力!
大武和銀生忙跑過來阻擋,“老三,別打了。你打死他,你達達的腿就能治好?趕快先治病,剩下的事兒慢慢說道!”
王喜梅也忙跑過來拉李家老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打人!”
何氏聽見李家老三來了,與李王氏說了兩句話,便從屋裡出來。一眼瞧見那孩子鼻口處一團的血色,正一聲不吭的抹著嘴巴,手掌心裡也磨破了大塊的皮肉,仍正滲著血絲。
又見李家老三一副噴火吃人的模樣,忙叫他,“老三,你這是幹啥呢,打壞了人家孩子,你還不得擔著?先去套車送咱爹去鎮上,其它的事兒,等咱爹安定好了再說。”
又扭頭對那少年說,“你是哪個村兒的,快使人去叫你爹孃過來吧。”
“大娘,能不能不給俺爹孃說。俺爹有病咧,俺娘身子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