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娘娘的福,老奴在儲秀宮呆的很是舒坦,平日裡空閒的緊,”德齡抬頭,晶亮的眼睛瞧了杏貞一眼,又低頭表示恭敬,“只是看娘娘有些忙碌,還請娘娘少些操勞才好。”
杏貞聽到德齡的話,似乎其中還有別的深意,心下一動,便開口和安茜說道,“你去小廚房瞧瞧本宮的參湯好了沒有,”等到安茜轉身離開,便示意德齡坐下,“德公公有話直說,在本宮這裡,言者向來是無罪的。”
德齡的耳朵聽到“言者無罪”這四個字的時候無人察覺地抖了一下,隨即視若無物,微微鞠躬,安然坐在了另外一隻椅子上,這麼一個乾瘦的老太監,乾巴巴說出來的話,卻險些讓杏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未完待續。)
二十七、兩江總督(下)
“娘娘素來大心性,這奴才原本在太后娘娘跟前是知道的,沒想到娘娘膽子如此之大,如今除了幫著皇上批朱,倒是干預起朝政來了。”德齡的聲音低緩,似乎沒有語調起伏。
杏貞不以為意,“這話從太后娘娘身前,本宮就聽到無數次了,那時候記得本宮就已經插手南邊的平叛之事了,德公公想必不是想說這個,有話你就直說吧。”批朱的事情是皇帝同意的,甚至說,自己每件干預朝政的事兒都是皇帝點頭過的,這個誰都不能拿來攻擊自己。
德齡眯起了眼睛,對著皇后的話語貌似頗為滿意,只是閒閒地又丟擲了一句話,“皇上可沒讓娘娘結交外臣,對了,還把家中的子弟送到南邊去,好像是送入團練中了?”
德齡低沉的話語宛如黃鐘大呂,在杏貞心中反覆震動,杏貞臉色大變,刷的站了起來,直視這個存在感極為微弱的前任慈寧宮總管太監,如今蝸居在這小小的偏殿之中,居然說出了杏貞最為隱秘的一些事情。
窗外北風嗚咽,德齡淡然看著皇后,一臉平靜,“大清祖制並無王爺親貴自領軍隊的,更何況皇后您了,就算干涉政務,也是在六宮之中穩穩當當地當您的天下人之母,為何要在外頭準備這些犯忌諱的事兒呢?老奴思來想去,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內宮和外朝相互支援,想來是後宮嬪妃的生存之道,本宮想著在外面未雨綢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兒,今個若是皇上聞起來,本宮也是這麼說。”杏貞從起初的震驚之中跳了出來,復又坐了下去,平靜地說道。
“可那自然也是外朝的文官,而不是結交武將了,老奴以前在園子裡不小心瞧見過皇后娘娘和僧王碰過面……”
“只不過閒談幾句在南邊的事物罷了。本宮有心出力,但又怕有人會閒言碎語,所以只能是悄悄地見上一面僧王,提一點自己的拙見。”
德齡緩緩搖頭。“恐怕不是什麼拙見,倒是極好的妙計呢。”
“德公公就愛說笑,”杏貞心裡轉過了無數個想法,這個死太監到底幾個意思啊,把自己的行蹤摸的如此清楚。這是誰的意思?想必不是皇帝的意思,按照皇帝的性子,知道了自己這些事,肯定要怒氣衝衝地來質問自己,不會隱忍到現在,還敬重有加,繼續給自己批摺子的權利。
“本宮做這些不過也是為了大阿哥罷了,”杏貞想著措辭,總不能說自己知道歷史的走向,所以現在抓緊先準備好一切可以準備的事物吧?杏貞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德齡公公是從小服侍皇上的老人了,我也不怕忌諱,你覺得皇上的身子骨如何?”
德齡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隨即直視皇后,說了一段宮廷秘辛,“皇上是早產的,當初他的母親孝全皇后為了和五爺的生母爭一個長子的名頭,用了催產藥,母子兩個人的身子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害,不過皇后娘娘說起了這個事。這話是什麼意思?”
杏貞是知道皇帝只活了三十多歲,因為印象之中,咸豐紀年只到了十一年就結束了,“皇上原本的底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