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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他們弟兄對比著細細打量,這同父異母的兩弟兄,相差八歲,但看來就象相差十八歲,倒不是恭王顯得象中年,而是醇王太稚氣了。他生得濁氣,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撅著厚厚的嘴唇,老象受了什麼委屈似地,不管怎麼樣放寬了尺寸來看,總覺得缺少那股華貴軒昂之氣,不似個龍種。

“六哥,”醇王忽然激動了,“你這一趟來,說什麼也得辦個起落出來。那肅六,簡直叫人瞧不下去!”

恭王一聽他那麼大的聲音,先就皺了眉,將手一擺,把個頭扭了過去,眼角卻掃著曹毓瑛。

於是曹毓瑛府身向前,輕輕叫了聲:“七王爺!”等醇王回過臉來,他微微搖手示意,又輕輕說了句:“隔牆有耳!”

醇王帶些惶恐地亂點著頭,這時恭王才轉臉來看他,臉上是冷漠的平靜,卻特能顯出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態,做兄弟的,不由得存著憚意地低下頭去。

“你今年二十二,分府成親,當差也不止當了一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別說擔當大事,有大事可也不敢告訴你啊!”

恭王的語氣,異常緩和,就象聊閒天的聲音,但話中教訓得很厲害。當著外客在,醇王脹紅了臉,十分難堪,曹毓瑛自然不能坐視,思量著替他解圍,卻忽然得了個靈感,不知不覺間,就把醇王置之腦後了。這時恭王又提起惇王,醇王看著曹毓瑛遲疑未答。於是,他非常知趣地站起來告辭,主人並未再留,卻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默契,到明天再談。(未完待續。)

十五、倡議垂簾(三)

等曹毓瑛一走,弟兄間講話就不用顧忌了,恭王很直率地問:“我在京裡聽說,五哥指我要造反。可有這話?”

兩個都是胞兄,醇王很難答覆,想了半天才說:“何必還問呢?五哥是怎個脾氣,你還不明白?”

恭王果然笑笑不問了,只說:“找個什麼時候,你跟他婉轉地說一說,自己都弄不清的事,最好別談。”

“我跟他說過。”醇王噘起嘴唇,也是對他五哥大表不滿的神情,“我說,咱們得連成一條心,對付肅順,自己親弟兄,怎麼反倒拆臺呢?他說,大夥兒都是這麼說,叫我有什麼辦法?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是糊塗人,你可不糊塗。”恭王停了一下又說,“你記住,在這兒隨他們怎麼說去,你不用跟他們動真的。反正回了城,好歹總得見真章兒!”

“回了城,”醇王極興奮地問道:“六哥,你預備怎麼辦?”

“這會兒還沒有準稿子。走著瞧吧!”

這話讓醇王覺得委屈。他自覺已頗能有所作為了,而這位六哥,還是把他歸入老八、老九一堆,當做一個孩子,什麼要緊話也不肯說。

自然,看他臉上的表情,恭王便已知道他心裡的話。“你別忙!”他安慰他說,“我知道你是我一個好幫手,可是我實在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做?等我想妥當了,少不了有你賣力氣的時候。”

幾句話,立該又把醇王說得滿懷興奮。打倒了肅順,當然是六哥當權,那時候就決不會光幹這個擺樣子的“御前大臣”了!他才疏而志大,一直在想整頓八旗親軍,練成勁旅,縱然不能步武創業的祖宗,鐵騎所至,縱橫無敵,至少也要旗幟鮮明,器械精良,擺出來滿是士飽馬騰,顯得極精神的樣子,才能把“到營要少、僱替要早、見賊要跑”的壞名譽洗刷掉。

他在想著未來,做哥哥的卻在想著過去,“我實在想不明白!”恭王困感而傷心地,“先帝何以始終不願意跟我見面,臨終也沒有一句話交代!”

“那都是肅六一手遮天!”醇王憤憤地說,“病重的那幾天,老五太爺帶著五哥和我,特為去問安,說不上兩句話,就讓肅六使個花招,給攆出來了。這不是,皇太后都沒能來成行在嗎?這說起來,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