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話說的極是,我阿瑪在戶部坐著主事,聽說南方的稅已經小半年沒解進京了,全都就地徵用,拿去開支平亂銀餉了。”麗貴人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嘴角,說著這個屬於外朝的事兒。
“這些逆賊著實可惡!就看八旗綠營大軍什麼時候剿滅了他們才算完!”
看看,什麼人能脫離所在的環境呢?不能,所以,就算再不幹政的**嬪妃們,也要因為外朝的事兒擔心起自己喝的茶,吃的飯,以及用的綾羅綢緞。
三人談笑風生地用了膳,瞅著貞嬪似乎有點犯困了,杏貞就識趣地告了退,和麗貴人相伴的出了鍾粹宮;在宮門麗貴人就熱情邀請著請蘭嬪去自己的永和宮坐坐,杏貞笑道:“這個時辰,我去了你宮裡估計要打攪你歇中覺了,且不忙,日後的時間多了去了,我再來你那也不遲。”
麗貴人笑道:“那嬪妾就先告退了,蘭嬪姐姐慢走。”
杏貞扶著安茜的手慢慢地從鍾粹宮門往西走,過了絳雪軒,到了御花園,邊遛彎邊消食,御花園的夏木枝繁葉茂,兩隻仙鶴悠閒的站在芭蕉葉下打盹,太陽有點烈,不過桂花開的正好,香氣襲人,丹楓稍微起了點顏色,整片的遠遠望去像是暗紅色的雲彩浮在半空中,把御花園裝飾地像似瑤臺仙境。
杏貞站在千鯉池邊,看著安茜撒了點魚食喂著池裡的錦鯉,出了會神,叫過帆兒:“今天早起的時候我寫的三封信,你下午抽了空送出去,一封交給家裡,叫額娘趕緊送到南邊父親那裡,倆封送給榮祿少爺,”杏貞瞟了安茜一眼,安茜依舊在若無其事地喂著鯉魚,似乎沒有聽見“務必送到他本人手裡!”
“是,娘娘。”
“安茜,你跟我回宮,看看今天小廚房的晚飯怎麼樣,皇上下令減膳,咱們宮可別弄的鋪張浪費了,還有,去那裡不拘找一本《唐詩三百首》來,我有用。”
“是,主子,唐詩三百在書房的架子上就有,您看我這就去找找?”
“好,你去找來,我先打個盹,哎,和女人吃飯真是累,勾心鬥角,弄不好就要血濺當場。”
安茜偷笑地退下了。
安徽,太湖縣,縣學,門口的杏黃色牌旗上寫著:禮部侍郎、欽命江西鄉試主考曾。
午後的時分,本來應該是午休的時間,一個三角眼四十多歲的官員卻神色哀然地端坐在書房之內,頭戴孝布,捋著五柳長鬚長吁短嘆,桌上赫然攤著一本奏表。
一個年老的家人進了書房,見狀關切的道:“老爺,您可別憂傷過度,損了身子,這丁憂的摺子寫好了嗎?”
“哎,我實在是不孝,不能給老太太送終,唔,摺子寫好了,你叫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呈送御覽,我就在這太湖縣等候聖上旨意,回湖南丁憂,鄉試的事兒只能另給他人了。”
“是。”
安徽蕪湖縣,寧池太廣道臺衙門。
惠徵在小書房裡會客,囑咐了管家,一切人等來了都不見,候在二門處預備著伺候的兩個丫鬟在一顆巨大的金桂樹下竊竊私語。
“小萍,你說,老爺這是見的什麼客?還不許咱們在裡頭伺候。”
“姐姐您這都看不出來啊?看樣子風塵僕僕的,應該是打北邊來的,估摸著是咱們在宮裡的大小姐,以前是蘭貴人,如今是蘭嬪娘娘託人寄來的信兒!”
“這倒也是難怪了。”
“你還別說,那位傳信的少爺還真俊,比得上那潘安宋玉了!”
“就知道你這小蹄子動了花心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配得上那少爺嗎?你看那少爺的桃花眼,連瞟都沒瞟你一眼。”
“我撕爛你這小蹄子的嘴!叫你亂叨叨!”
惠徵想起了前幾日收到的書信,臉色稍微有些異樣,對自己的女兒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