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又快又穩的朝著養心殿而去,大雪撲面,慈禧太后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熊熊巨火在燃燒著。
北寧之城,算不上固若金湯,但是也算是雄偉,且五省團練出擊,差不多把這五省所有可以使用的資金盡數補上去,更是把軍械不要錢的拿過去使用,為的只是求不惜代價,要阻擊法國人!沒想到不過鏖戰幾日,就潰敗如斯!這戰績在黑旗軍的面前只怕是提鞋都不配,雖然是地方的軍隊,可這些軍官都是新軍出身的,正常的情況下絕不會有如此大的潰敗之事!
這裡面必然有問題!
宣禮處也有自己的訊息途徑,慈禧太后的轎輦到了養心殿,李蓮英就已經在養心門等著慈禧太后了,他扶著太后下轎,“廣西巡撫徐延旭三日之前從太原北上至諒山,同時下令給黨敏宜命其北上駐防鎮南關。”
慈禧太后大怒,“鎮南關之北就是欽州府了,怎麼的,他要鎮守鎮南關?很好很好!”
“雲南巡撫唐炯下令永安駐防之軍,不可支援北寧,以免被法人所趁。”
“這兩個人,”慈禧太后到了正殿坐定,這種壞訊息她實在是怒極了,“是朝中誰的人!?”
“是議政王的。”李蓮英小聲的說道。
“哦?”慈禧太后柳眉一挑,“那他們幾個,這些日子有沒有發訊息啊?”
“昨個有幾通電報,只是不知道內容”
殿內的氣氛猶如殿外一樣肅殺,“好的很,不用多說了,”慈禧太后怒道,“我只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想著不管如何在朝中爭權奪利,總是還能撈一句一致對外,”慈禧太后站了起來,指著殿外紛飛的大雪,“打洋人,不至於挖牆角使絆子!如今看來,我是大錯特錯了!”
外頭的太監急忙的衝了進來,帶著一襲風雪,“啟稟西聖爺,議政王到了。”
“好的很,”慈禧太后今日已經不知道說了幾次好的很了,“連英,這些東西還不作數,曾國荃上電報之後,別的地方必然也有會,你把宣禮處所以打聽的訊息都拿來,我要趁著這次起碼要發作發作才是,免得以為我忍著他們安排人手,忍著他們存有私心,今個倒是把我這個人當傻子糊弄了起來!”李蓮英應聲走了出去,看了看駐守此地的夏守忠和朱執義兩個總管太監,讓他們小心伺候。慈禧太后轉過身子,從寶座上站了下來,靠近了案前那隻吐著薰香的銅質仙鶴,那個仙鶴展翅欲飛,嘴裡露出了淡淡煙霧,慈禧太后摸了摸仙鶴的頭,觸感溫潤且十分溫暖,“議政王來了,那就讓他進來!”
恭親王府前眾人跪倒了一地,也不知道馬車內情況如何,只能是低頭,也不敢嚎喪,費莫氏開啟了車門,“咿呀”一聲,恭親王抱著軟綿綿的瓜爾佳氏走了出來,他的雙眼之中蘊著晶瑩的淚珠,慢步走上了臺階,恭親王府大門之上兩盞巨大的燈籠被風雪掛的東倒西歪,瑟瑟作響,“傳令下去,改喪服,”恭親王的聲音裡透著巨大的悲痛,“告知親友,福晉,薨了。”
恭親王府頓時響起了一片響徹雲霄的哭喊聲,恭親王的眼中熱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就這樣默默流淚,一路抱著瓜爾佳氏的遺體進了他們夫妻兩個素日裡起居的地方,進了暖閣,把瓜爾佳氏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手帕小心翼翼的幫著瓜爾佳氏嘴角的血跡抹去,丫鬟們跪在地上痛哭,“且不忙著哭,”恭親王突然想到了什麼,拍了拍炕,“把媳婦叫進來!”
丫鬟們退出去了,費莫氏進來跪在地上不起身,“你且老實告訴我,福晉到宮裡頭做了什麼,吃了什麼,怎麼會突然就這樣!”瓜爾佳氏的身子昔日是不太好,只是調理了許久,身子已經漸漸好轉,根本不會突然發什麼疾病去世,更何況,這種口吐鮮血的症狀,分明是中毒!
費莫氏跪在地上哀慟說道,“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