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閻中堂,居然勞動你的大駕來,鴻章實在是擔當不起啊。”
閻敬銘瞪著他的那雙大小眼微笑,滿臉麻子不斷的抖動著,倒是比哭還可怕,他也朝著李鴻章拱手笑道,“您客氣了,總督大人,還未恭喜您就任直督,今個倒是要恭喜一番。”
“愧不敢當,第一個自然是西聖青目,第二個就是軍機處的各位中堂大人們抬舉李某,”李鴻章今個真是春風滿面,十分得意,“不然李某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福分,能夠為朝廷效力,拱衛京畿。”
兩個人寒暄著話,進了養心門,這裡頭就不好亂講話了,兩棵巨大的松樹中間就是養心殿的正殿了,殿門兩邊八字站著一排蘇拉,一排太監,這都是內奏事處當差的,引導李鴻章和閻敬銘進來的太監上前輕聲問了幾句,連忙又退了回來,“兩位大人,請稍後片刻,這會子老佛爺還不得空。”
李鴻章不好問什麼,閻敬銘還兼任內大臣,內廷的事兒,他管的著,所以他有些皺眉,不悅的看著內奏事處的這個太監,“你們當的好差事!”他輕輕的呵斥了一句,“軍機大臣要請見,怎麼西聖沒得空?西聖爺這會子在哪一位?”
“奴才不敢,是承恩公爺!”太監又加了一句註解,“是老佛爺的親弟弟。”
養心殿內,這個時候,太陽西曬進了窗欞,原本有些昏暗的東暖閣變得明亮起來,李蓮英就站在炕邊上,垂著手伺候著,慈禧太后看完了一本摺子,把這本摺子合了起來,這才慢慢的看著地下,地下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影,“怎麼了,”太后冷冷的開口,“只這麼跪了小半個時辰,就忍不住了?”
地下的人影沒有回話,慈禧太后繼續說道,“哦,想來是大煙的癮兒發作了是不是?小李子,”她吩咐李蓮英,“上好的煙土給公爺來一管子!”
“奴才,奴才不敢,”桂祥跪在地上,雖然伏著身子,但是慈禧太后還是感覺到了他話裡頭,跪著的姿勢裡頭,透著一股倔強之意,“奴才今個來,”他乾巴巴的說道,“是給皇太后請罪的。”
“請什麼罪啊?”慈禧太后歪著身子,倚在窗邊,漠然的眼光看著底下的桂祥,她彈了彈護甲,“若是抽大煙,也不算什麼罪過,除了新軍之外,其餘的人,想抽就抽,算不得是什麼罪過,抽大煙還能給國家交稅銀子,算是支援國家了。不用請罪。”
“奴才請罪的是,當年擅殺了恭親王福晉。”桂祥冷冷的說道,“沒有聽太后的旨意。”
“這話我就是不愛聽了,擅殺?”慈禧太后也冷冷的說道,“沒有聽我的旨意?難不成我是想要殺恭親王福晉嗎?只不過是你動作太大,引起了恭親王的察覺?”
“奴才,是這麼覺得的。”桂祥說道。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太后剝著摺子邊上的一盤龍眼乾,李蓮英上前準備接過碟子來剝龍眼,被太后攔住了,“你這個感覺是錯了。”
“奴才的眼睛沒有瞎,看的出一些端倪,”桂祥說道,“皇太后知道我看出來的是什麼。”
慈禧太后只覺得桂祥這樣貌似恭順的話語裡頭透著一股莫名的揶揄之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只覺得有些惱羞成怒,一下子就把盛著龍眼乾的乾隆粉彩西番蓮琺琅嵌金絲高腳蓮花托瓷盤從炕桌上掃了下來,瓷盤掉在了金磚地上,摔了個粉碎,裡面的龍眼乾滾得到處都是,見到慈禧太后驟然發怒,李蓮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站在東暖閣外面的太監也連忙跪了下來,“老佛爺請息怒。”
“我的事兒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操心了?”慈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