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琢磨出了一點門道,他們仔細的回憶了宋遠的行為,便也猜到了原委,雖然未必全中,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此時他心裡複雜起來,不知道是在軍校繼續學習,之後回趙書禮處,還是選擇另投明主去。如果回去還能不能得到重用,他們還會不會得到趙書禮的信任,如果另投他人那麼還能不能像在西北邊防軍這裡一樣身居高位,看起來他們前途一片迷茫,分不清好壞。在焦急中,三人竟不止一次的致電趙書禮,表忠心的有之,跟宋遠劃清界限的有之,開誠佈公的訴說自己沒有跟宋遠密謀的有之。
對他們趙書禮都是一句話回覆,要他們安心學習,不用被外界的紛紛擾擾所誤導。並說西北邊防軍現在正在進行現代化,急需他們這樣的有經驗的高階軍官,這才讓他們放心下來。
一聽說復職三人臉上露出喜色,這些天裡他們備受折磨,雖說有趙書禮的安慰,但是總是不踏實。有些事情是以前的他們從來不會考慮的,本來就是學生習氣十足,領導又是趙書禮這樣的在他們看來年紀還沒他們大的青年,他們從前說話做事也是從不顧忌,有什麼說什麼,上下級之間少了些恭敬,多了些親近。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整治鬥爭從來都是殘酷的。
但經此一事,每人都成熟多了。現在又再次回到趙書禮這裡的四人,其實心裡也是不同的。
黎行恕是廣西人,當在軍校中前途未卜的時候,不停的聽著廣西的軍隊勝利不斷,一路從廣西打到了北京,他當時還是很興奮的。因為桂系軍中也有他的同學,他嘗試聯絡過他們,他們也答應幫忙活動。但是後來奉系的白崇禧拜會趙書禮後,就沒了音訊,桂系可不願意為了挖他這樣一個軍官,而得罪現在在北方實力雄厚的趙書禮。
賀粹之和宋邦榮心思就少了很多,兩人都是河北人,靠近綏遠察哈爾,家人也早都搬到了綏西。而且他們在軍校中的好友,現在要麼在日薄西山的奉軍中,或者就是在已經失敗了的直系軍中,再有就是跟著馮玉祥的。這三個勢力中,顯然馮玉祥現在勢頭最好,但是兩人卻不想去西北軍,因為太苦了。
宋遠是最複雜的一個人,幾人之所以被強送到陸軍大學,根本原因還是他當初的一些小動作。但是要說最不願意離開趙書禮投靠其他人的,恰恰就是他宋遠,無他,因為趙書禮一步步崛起少不了他的幫助。當初趙書禮忙於政事的時候,軍隊的事務幾乎都是他在處理,這隻西北邊防軍從上到下,幾乎都是他一把把拉起來的。他對這支軍隊的感情是黎行恕三人無法比擬的,因此他雖然在軍校期間思慮的最多,但卻是最心安的一個,抱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態度。
宋遠在軍校期間也是對自己前半生的所作所為做了一番深思,他小兵起家,一步步往上爬。到了頂峰卻突然頃刻間失去了一切,他沒有不甘心,反倒心中多了一種恬淡,似乎是解放了一樣。有時候弄權也是很累人的···
同時他也第一次認真的考量了趙書禮這個人,從前他是沒怎麼重視此人的,原因在現在的他看來十分可笑,那就是趙書禮的年齡。趙書禮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才只有13歲,可是已經手握重權,從此就一步一步的越爬越高,他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當仔細認真的回顧了一番此人的所作所為後,他竟一時間升起了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原因嗎同樣可笑,還是年齡。當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在各路軍閥中游刃有餘,一步步崛起,那麼現在的他已經二十多了,那麼誰還能制住他。但經過三年的陸軍大學生涯,宋遠的心情幾次轉換,此時的他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他少了跟誰去爭權奪利的心思,相反他倒是對趙書禮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情,這種感情彷彿長輩對晚輩,又彷彿兄長對幼弟,更像是一個閒人對局中人。他現在也有一種心情,那就是淡淡的在趙書禮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