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一年、那一日,他收到納蘭明傳來的秘密訊息,知道秦何傷有意入宮要求把年紀還小的安樂嫁給自己的獨子。他知道,只要秦何傷開了口,他將無任何拒絕的權力,只能任由他至親的妹妹,那還沒長大的手足,就此陷入虎狼之手。
於是,他用摧殘自己身體的方法,讓自己病重昏迷,根本無力接見秦何傷,而皇祖母也總是守在他的床前哭泣,秦何傷不管說什麼,也只裝沒心思聽。
他一病許多天,皇祖母年邁,精神不濟,不能一直守著他,身邊很多太監、侍衛,對於照顧一個沒實權的皇帝也並不是很盡力,反而只有年紀幼小的納蘭玉和安樂,沒日沒夜,守在他的身邊,覺也不睡,一心盼他醒來。
**衛孤辰**
那一日,明明是納蘭玉回家的日子,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兩天,終不見他歸來,衛孤辰有些不耐煩了,悄悄地潛進了皇宮。辰有些不耐煩了,悄悄地潛進了皇宮。
這個時侯,皇宮裡,只住著無足輕重的小皇帝,皇宮的防衛工作,非常地鬆散,而那又是衛孤辰自小就熟悉的宮廷,平日又總是細心記下納蘭玉常說的話,知道皇帝起居飲食大致常在什麼地方,清楚宮中的侍衛守護的位置路線和換班時間,所以他輕車熟路,找到人最多,燈最密的地方,夜深人靜之時,悄無聲息潛入殿中,指風彈起,房中僅有幾個還保持清醒的人,一一昏睡,然後輕輕一拍那守在御榻前的大孩子。
納蘭玉愕然抬頭,因為好久沒睡而通紅的雙眼中閃過驚喜:“大哥,你怎麼來了?”
“這時侯你不回家,我來看看你。”衛孤辰淡淡說一聲,目光一掃御榻上昏睡的少年:“就是為了他,耽誤了你回家。”
納蘭玉臉露憤怒之色:“都是因為秦何傷,把皇上害得不能不弄病自己。”
衛孤辰眼中劍氣一現即隱,語氣依舊淡得聽不出起伏:“怎麼回事?”
納蘭玉便是一五一十,將秦何傷為子逼婚,寧昭無力拒絕,只得借病拖延之事講來。
衛孤辰靜靜地聽,目光平靜地望向寧昭,縱然明知他是敵人,此時此刻,也不由對他浮起一絲同情。這個帝王,也不過是個孩子,一個連唯一的妹妹都無法保護的孩子。身份尊貴如帝王,身邊卻竟沒有一個像樣的人守護保衛,就連病到這個地步,身邊的太監們,也大多是應付了事,剛剛進來時,滿殿的下人,多已昏昏欲睡,料來那小小帝王的生死,根本不放在眾人心間。
他輕輕問納蘭玉:“這件事不解決,是不是你就不回家了?”
納蘭玉愕然睜大眼:“皇帝哥哥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回家?”
衛孤辰不說話,只淡淡看看伏在床前昏睡不醒的女孩一眼。這樣玉雪可愛的孩子,與那口口聲聲叫他哥哥的納蘭玉,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秀美,也許很快就得嫁給一個三十餘歲,性好暴虐,常以殺人為戲,曾凌虐死無數幼嬸佳儷的男人。
如此玉雪兒,豈堪虎狼摧。
那一天,已經很久沒有回到寺院的衛孤辰再次來到了他的下屬們中間。
面對眾人有些意外,有些驚喜,有些熱切的聲音,他淡淡地問:“我們在寧州是不是正在籌劃一場起義?”
眾皆愕然:“是,不過,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衛孤辰點點頭:“不用再準備了,通知他們立刻發動。”
眾人更加驚異:“主上,依秦何傷好戰的性格,凡有戰事,必定親征,所過之處,皆作血海,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如果發動,也不過白白給秦軍殺戮。”
“以前發動的起義還少嗎?準備得再充足也沒有用,在戰場上,義軍還從來沒有贏過秦軍一次。這一次先發動起事,攻佔府衙,但不要煽動百姓和我們一起動手,只要製造出假的情勢,在飛報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