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他手臂的傷口,媚的手緩緩下移,撫上他手腕間的布巾,停頓了一會兒,才解了開來,看著他腕間仍然殷紅的疤痕,有些發愣。
他那時擁著她的手勁,和不顧一切將血灌入她口中的堅定氣勢,早已滲入她的記憶,永生都不會忘記;一直以來,她都努力著,想要得到他的心,他的情,和他的相許。
如今,他給了她他的愛、他的心、他的身,甚至他的生命;可她,卻希望他能少愛她一些,因為這個傻傻的男人,一旦愛了,便會愛入骨髓,生死相隨。
這樣的他,讓她心疼;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她希望他能幸福無憂的過著他期望的平凡生活。
那麼,她希望他能少愛她一些,多疼自己一些;他想要保護的人已經太多太多,她,不想再加上一個她。
輕輕地替他擦著藥,撫摸著這令她心疼如刀割的傷口,媚的心情複雜無比,愛他,卻不要他太愛她;戀他,卻怕他太過戀著她而忽視了自己;畢竟,他的心中,留給自己的,已經太少太少了,若是再加上她,他要將自己置於何處?
她替他重新換過乾淨的布巾包紮好後,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沉靜的睡顏。
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守著他了,這幾日的分分離離,都是那麼匆忙,她想念可以這樣陪著他的日子。
這次,又讓他受苦了,好不容易補的紅潤的臉色,如今,又是蒼白一片;本就瘦削的臉頰,如今,已微微凹陷;被她握在手心的手也是冰冰冷冷的,怎麼捂也只是溫溫的,無法溫暖。
坐在一旁的凌鶯,看著這個有著狂傲氣勢,和淡漠氣息的美麗女子,這麼溫柔地對待著受傷的那個男人,她唯一的夫君;她看著他的目光,憐惜而纏綿,只是這樣坐在那個男人的身側,她的周身都是平靜而柔和的氣息。
她陪在他身側的身影,讓凌鶯的心中苦苦的,酸酸的;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如何撞入了自己的心中,卻在她將那男人緊緊擁入懷中時,明瞭了自己的嫉妒,明瞭了自己的情意。
為何他偏偏喜歡了這個眼中從來沒有他的女子?而她,為何偏偏喜歡那樣與眾不同的男子?
他自見過她,便打聽了她的一切,知道她許了那男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承諾,是世間多少男兒的追尋;知道她為了那男人入贅,給了他無上榮寵的婚禮;知道她為了那男人做了許多許多,多到讓人嫉妒和羨慕。
這樣的女子,他知道的越多,越無法放手;如今,他唯一慶幸的是,他不是她的敵人,所以,他會努力,努力讓她的眼中有著他的存在。
梅書雅卻是看著溫柔注視著鐵焰的媚,和痴痴凝視著媚的凌鶯,微不可聞地輕嘆,這樣的緣分,是福還是禍?
他自是早已從徒兒口中得知了這個女兒的一切,包括她那震驚世人的承諾,包括她的入贅;起初,只是驚訝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好奇是怎樣絕代風華的男兒能得女子如此傾心。
卻在見到她的一刻,震驚不已,那無法錯認的容顏,那讓他心驚的氣勢;卻在見到她對待那奇特男子的溫柔與呵護時,擾亂了他的心。
他以為,自己今生都與這個女兒無緣了,他以為,那個小小的生命早已消失在這世間了,可是,當他再次看見她時,複雜的心緒讓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明明已經後悔了這麼多年,明明那種遺失的遺憾總是在心底沉澱,可見到她,他的心仍會有著熟悉的痛苦和震顫。
慢慢地,他因為她的溫柔呵護注意到她身邊的男子,一個酷似女子賽巾幗的男子,沒有絲毫的脂粉氣,沒有絲毫的嬌柔姿態;他挺身維護她時的鎮定與沉著,他揮舞銀槍時如閃電、如游龍的身姿和氣勢;都讓他也不由感慨這女兒的奇特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