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外。經過龍王棺一事傅衡陽已知此人聰明運氣兼而有之,絕非尋常人物,此時卻聽說他遭人暗算失蹤,生死不明,心頭便有一股說不出的古怪。能暗算得了李蓮花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物?
與此同時,百川院中——施文絕正在喝茶。他自然不是不愛喝茶,但此時再絕妙的茶喝進他嘴裡都沒有什麼滋味。他已在百川院中坐了三天,紀漢佛就坐在他旁邊,白江鶉在屋裡不住地走來走去,石水盤膝坐在屋角,也不知是在打坐、或是在領悟什麼絕世武功。
屋內寂靜無聲,雖然坐著許多人,卻都是陰沉著臉色,一言不發。過了大半個時辰,施文絕終於喝完了他那一杯茶,咳嗽一聲說了句話:“還沒有訊息?”
白江鶉輕功了得,走路無聲無息,聞言不答,又在屋裡轉了三五個圈,才道:“沒有。”
施文絕道:“偌大百川院,江湖中赫赫有名,人心所向,善惡所依,居然連個活人都找不到……”
白江鶉涼涼地道:“你怎知還是活人?阿泰鎮那我看過了,就憑那一地鮮血只怕人就活不了,要是他被人剁碎了拿去餵狗,即便有三十個百川院也找不出個活人來。”施文絕也不生氣,倒了第二杯茶當烈酒一般猛灌,也不怕燙死。
“江鶉。”紀漢佛沉寂許久,緩緩開口,說的卻不是李蓮花的事,“今天早晨,角麗譙又派人破了第七牢。”
白江鶉那轉圈轉得越發快了,直看得人頭昏眼花,過了一會,他道:“第七牢在雲顛崖下……”
天下第七牢在雲顛崖下,雲顛崖位於縱橫九嶽最高峰縱雲峰上,縱雲峰最高處稱為雲顛崖,其下萬丈深淵,第七牢就在那懸崖峭壁之上。這等地點,如無地圖,不是熟知路徑之人,絕不可能找到。佛彼白石四人之中,必有人洩露了地圖。
紀漢佛閉目而坐,白江鶉顯是心煩意亂,石水抱著他的青雀鞭陰森森坐在一旁,這第七牢一破,莫說百川院,江湖皆知“佛彼白石”四人之中必然有人洩露地圖,至於究竟是有意洩露,或是無意為之,那就只能任人評說了。一時間江湖中關於“佛彼白石”四人與角麗譙的豔史橫流,那古往今來才子佳人生死情仇因愛生恨甚至於人妖相戀的許多故事四處流傳,人人津津樂道,篇篇精彩絕倫。
“江鶉。”紀漢佛睜開眼睛,語氣很平靜,“叫彼丘過來。”
“老大——”白江鶉猛地轉過身來,“我不信、我還是不信!雖然……雖然……我就是不信!”
“叫彼丘過來。”紀漢佛聲音低沉,無喜無怒。
“肥鵝。”石水陰沉沉地道,“十二年前你也不信。”
白江鶉張口結舌,過了好一會兒,惡狠狠地道:“我不信一個人十二年前背叛過一次,十二年後還能再來一次。”
“難道不是因為他背叛過一次,所以才能理所當然地再背叛一次?”石水陰森森地道,“當年我要殺人,說要饒了他的可不是我。”
“行行行,你們愛窩裡反我不介意,被劫牢的事我沒興趣,我只想知道阿泰鎮後山的血案你們管不管?李蓮花不見了,你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不在乎早說,我馬上就走。”施文絕陰森森地道,“至於你們中間誰是角麗譙的內奸,時日一久,自然要露出狐狸尾巴,百川院好大名聲,標榜江湖正義,到時候你們統統自裁以謝罪江湖吧!”他站起身來揮揮衣袖便要走。
“且慢!”紀漢佛說話擲地有聲,“李樓主的事,百川院絕不會坐視不理。”他一字一字地道,“能暗算李樓主的人,世上沒有幾個,並不難找。”
“並不難找?並不難找?”施文絕冷笑,“我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天了,三天時間你連一根頭髮也沒有給找出來,還好意思自吹自擂?三天功夫,就算是被扔去餵狗,也早就被啃得屍骨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