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點,他下車簡單道了聲謝,轉身朝後走,陸筱看著他拐進一個小衚衕,緊接著將視線轉向周邊環境。
夜間視線不佳,但藉著路邊的燈光也稍稍能看清一些,那些低矮的牆壁磚瓦比想象中更破敗,這裡算市中心外圍,居然還有和危房相媲美的建築。
“這人是不錯,臉長的也有特點,容易被人記住,就是太固執,但夠堅持。”陳天朗說。
陸筱笑他,“你這話真矛盾。”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反正我看好他,只是這麼窮居然還油水不進,什麼腦子?”
“還不是錢不夠多,誘惑不夠大。”陸筱調整了下坐姿,“美好的前景有太多的未知,正常人也不敢隨意冒險,你又不能保證他將來絕對能紅,把工作都辭了,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熬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更慘?”
“我的造星能力哪有這麼差?”
“說的來你好像造過誰似的。”
“……”
安靜了會,陳天朗提起閆佐,“他還要大半年才能回來吧?”
陸筱看著前方時不時閃現的車輛尾燈,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並沒有想多談的意思,他立馬埋汰她,“你看你看,一提閆佐你就焉了吧唧的,也就在我這逞個能。”
“那你有本事學學閆佐氣場,一個眼神能把狂吠的狗給制住,我照樣對你也焉了吧唧的。”
“沒事幹把自己比狗幹嘛?”陳天朗賤兮兮的說:“不過我能制住我家美麗,算嗎?”美麗是他養了好幾年的波斯貓。
“我記得最能制住你家美麗的是你們鄰居家那隻京巴。”
“……”
陸筱到家先去洗了個澡,隨後去廚房泡了杯牛奶,端著回臥室。
她住的是套複式公寓,精裝修,簡單的桌椅擺放都顯得十分考究,房子坐落在城市的繁華地段,含金量可想而知。
一個小小的外來打工者,沒地位,沒高收入,卻住著這麼套現代風濃郁的高階公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陸筱自己其實也跟做夢似得,但她已經在這住了一年多,這都是託了閆佐的福。
沒錯,這是閆佐的房子。
陸筱該謝他的,至少給她免費提供了這麼一個容身之處,儘管他不常來。
偌大的舞蹈教室,整牆面的鏡子前站了一溜愣頭愣腦的小夥子,他們的對面則是行頭詭異,在業內卻頗具名氣的舞蹈教學老師Ron,他曾指導過多位一線藝人,並給其專輯進行編舞,獲得過不少含金量極高的獎項。
至於現下能紆尊降貴出現在這名不經傳公司的舞蹈室內,只能說明陳天朗多多少少也有幾分能耐,面子賣的挺大。
陸筱已經在牆角坐了兩個多小時,耳朵因著Ron偏陰柔的暴躁聲刺得生疼,她仔細觀察著那群面色慘白滿頭大汗的孩子,時不時低頭在資料上做出評語,這是對他們平時表現做的一個記錄,和將來的整體考核掛鉤,會直接影響去留的問題。
現代人身上最明顯的一個特點便是好事懶做,不是沒想法,不是沒目標,只是保持熱度的時間永遠不超過三分鐘,由此對於半個月後陸陸續續走掉的一半人,陸筱也並不覺得多奇怪。
倒是陳天朗有些接受不能,他很想不通堂堂大男人,怎麼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很有性格的周沛,他做了一個決定。
當天晚上陸筱按著領導的指示又去找了一次周沛,和之前見面的情形相似,這個人依舊錶現的很平靜,很沉穩,不故意裝陌生,也不特意搞親近。
陸筱坐在吧檯,手裡晃著一隻高腳,她問:“你快遞兼職一個月的收入是多少?”
周沛稍作猶豫後很平淡的報了一個數字,裡面有沒有水分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