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又驚又怒,掙扎叫道:“放開我,你放開我。”她扭頭瞧見是楊凌摟著她腰肢把她抱了起來,身子扭動的勁道兒頓時便弱了幾分,本來向後踢動的雙腿也軟了下來。
楊凌趁勢搶出幾步,繞到一株粗矮扭曲的柳樹後便,放下高文心急道:“我的大小姐,你這是鬧的哪一齣啊,誤會了、誤會了!”
莫清河、吳濟淵、四大才子等人站在亭中瞧著那柳樹,只見那潑辣美人兒忽地露了下頭,似要逃開,緊跟著一雙手突然伸了出來。攬住她腰肢把她又拉了回去。
隨後隔著那柳樹,只能望見二人半片背影,只見那屬於內廠廠督、親軍統領奉旨巡輯的欽差楊大人背影忽直忽彎。似在打躬作揖,不住求饒,一眾內廠番子們見了心有慼慼蔫,立即甚有默契地轉身向外,裝作看不著。
祝大鬍子酒也顧不上喝了,他撫著長鬍子,使勁伸著脖子望去,見那樹後兩個人影兒初時推推搡搡。繼而越來越近,最後除了一對腳跟,竟連身影兒也看不見了。
忽而一陣風來。才見樹後一角綾帶飄飄,楊凌袍裾微動。不禁眉毛眼皮一陣亂跳,擠眉弄眼地道:“唐解元快快提筆,老祝瞧著好似要上演活春宮了。”
文徵明拐了他一肘,低聲罵道:“灌你的黃湯去,吳翁和他府上的貴客也在呢。”
徐禎卿也乾笑道:“那婢子雖非大戶千金,看來也極自重自愛,老祝慎口。免得和唐兄一般……”
唐伯虎聽著。撫著火辣辣地臉頰一陣苦笑,自己這一巴掌算是白捱了,恐怕這幾個沒心沒肺的大嘴朋友還會四下宣揚一番,不過他們幾人放浪不羈慣了,權當一樁風流韻事,也嗎覺的有失顏面。
楊凌又是解釋又是哄勸,到後來也不知高文心氣猶未消,還是仍想享受依偎在他懷裡地感覺。她被楊凌摟緊了腰兒,小鳥依人般偎在懷裡,又抽泣半晌,才委委屈屈地道:“就算他們與老爺一見如故,也沒有將……私隱繪圖到處炫耀的道理。那位蓮兒姑娘出身青樓,他們就該肆無忌憚將她展示於人麼?說是狂放不羈,還不是作踐人?他們仕途不得意,才假風流之名而憤世嫉俗,終是輕薄無行不拘禮法。朝中不知多少人盯著老爺,想尋你的岔子,老爺實不宜與他們相交過甚。”
高文心說的大有道理,這幾位才子的放蕩行為放在後世只覺的是對封建禮教的反抗,人們只津津樂道於他夢的風流韻事,認為是天妒其才,際遇不公,卻不知他們自暴自棄地行為,固然在當時人的眼中也是津津樂道,引為趣聞,可他們也是自絕於仕途,有了這種種見聞,如何還能見容於朝堂之上?
說白了,他們的行為就是作秀,是不登大雅之堂地,人們會把這些趣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卻不會把這樣的‘明星’當成社會的棟樑。
楊凌初見四大才子時的激動心情平復了些,乍然醒悟道如果自己痴迷於他們後世的名聲,同他們廝混在一起,豈不正授予那些虎視眈眈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機會麼?
楊凌嘆了口氣,緊了緊她手腕,誠摯地道:“文心,你說的對,無論如何,以我地身份,與他們公開討論這些東西,是嫌有些輕狂了,來江南這段時間,避開了朝中地明爭暗鬥,我實在是有些大意了。”
高文心被他連哄帶勸,知道是自己起了誤會,心中怒氣早已消了,又聽他語氣真誠,心中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她暈著臉掙了掙手,輕嗔道:“被你抓的生疼,我又不打算跳湖了,你還拉著我做什麼?”
楊凌哈哈一笑,放開手道:“走吧,回去吧,莫公公和吳先生他們一定擔心極了。”
高文心低下頭,繡花鞋兒輕輕地划著地面,扭捏地道:“我……我不好意思過去,老爺要遊湖,我在這裡候著你就是了。”
楊凌一笑道:“那小船兒一條只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