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兩位終於趕回來了。只是,他……他好象已經不……不行了。”秦展鵬的臉在燈光下好象已老了十年。而雨梅的眼睛也腫得好象兩個桃子。
“人在哪裡?”慕容無風問道。
“請跟我來。”秦展鵬引路,慕容無風的輪椅由兩個青年一左一右地抬著,施展輕功,直入臥室。
秦雨桑側身躺在床上。身上的三支箭一支在腹中,一支在右肋,一支從左胸穿過。
慕容無風按了按他的脈。低頭沉思。早已有人送來他的醫包。裡面裝著的全是他常用的行醫工具。
秦展鵬顫聲問道:“他……我兒子還有沒有救?”
慕容無風淡淡道:“還有希望。我需要三盆熱水。其它的人都退下,楚姑娘留在這裡做我的助手。”
說罷,他寫了一張藥單遞給他,道:“這兩付藥麻煩你儘快交到藥房熬好送來。”然後他又寫了兩張藥方,道:“這兩張方子,從明天開始,一日三劑,連續二十天。然後一日一劑,連續三個月。”
一聽說還有連續服用三個月的藥方,秦家人心裡都大感安慰。
熱水很快送了過來。不一會兒,熬好的藥膏也送了過來。荷衣輕輕掩上門。
室內頓時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藥氣。
兩個人洗了手。荷衣已按照慕容無風的吩咐,剪掉了秦雨桑上身的衣裳,接著又剪斷了三隻箭的箭簇。
“先拔哪一根?”荷衣站在他身旁問道。
“你怕看見流血麼?”他突然問道。
“會流很多血麼?”
“血會象箭一樣地標出來,射到帳子上。”他道。
荷衣覺得雙腿開始發抖。
慕容無風又道:“不過,如果我們用手及時地堵住出血的部位,再灑上金創藥,縫合傷口,血就不會流失很多。”
荷衣馬上道:“慕容無風,這是你的活兒!”
“嗯!”他道:“謝謝你提醒我。”他頓了頓,又道:“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待著。現在我一個人幹就夠了。”
荷衣咬了咬嘴唇,道:“我才不走呢。我可以躲在你的背後。”她真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慕容無風的椅後。隔著椅背和他說話。
“幸虧你不是我徒弟。”他嘆了一口氣,道:“你盡在一旁搗蛋。”一邊說著,一邊“哧”地一聲拔出了一隻箭。然後熟練地塗上金創藥,開始縫合傷口。
“你現在幹什麼?”
“幹你最怕看的部分,縫針。”
“縫針,這個,和大閨女繡花有區別麼?”
“沒什麼區別,人的面板也就是一塊布而已。”
“我怎麼聽了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呀?”
“我現在開始拔第二根箭了。”說罷,他拔出箭,眼疾手快地按住出血之處,如法炮製,很快就料理好了第二個傷口。
拔第三根箭的時候,終於有一串血標到了帳子上,把荷衣嚇了一大跳。
慕容無風在水盆中淨了手,轉動輪椅,將秦雨桑的上身抬起,開始用三丈白綾替他包紮傷口。
荷衣則在一旁用水清洗他身上的血汙。
秦雨桑畢竟是個大塊頭的漢子,等慕容無風給他包紮完畢時已累得滿頭大汗。
“你累壞了罷?”荷衣將毛巾在熱水中浸了浸,替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慕容無風按了按秦雨桑的脈,道:“他的血已經止住。雖然可能要三個月時間休養,總的來說,已無大礙。”
荷衣喜道:“真的麼?可是他……他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慕容無風道:“要他醒過來不難。”說罷,點開了他的兩個穴道。
秦雨桑的身子一抖,口中喃喃地呼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