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
康熙點點頭。“京城可好?”
“一切安好。”
康熙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扯了扯韁繩,往前馳行。
他這一走,後面大軍自然跟上。
太子愣了一下,也領著百官往城內走去。
一路上百姓攜妻帶子跪拜路旁,歡呼雀躍瞻仰天顏,自然令康熙極為高興的,可這份笑容卻在回宮安頓好,召來眾兒子之後斂了回去。
“京城戒嚴,是怎麼回事?”
這話沒有指名,但能夠下手令的也只有太子而已,太子連忙跪下。
一眾阿哥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回皇阿瑪,據報近日京城有前明反賊潛入,事關重大,兒臣為了謹慎起見,故下令九門提督戒嚴。”
“哦?”康熙的聲音不疾不徐,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可有證據?”
“這……只是風聞言事,並無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怎可如此兒戲?天子腳下,首善之都,小事也能化大,眼看秋闈將近,順天府一帶舉子匯聚,一個不好就要鬧出事來,你來擔這個責任?”
這會還未到三伏天,但太子額頭上,已經隱隱見汗。
這是康熙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以往不管什麼事,康熙至多也就是留下太子單獨與其諄諄善誘。
大阿哥此番隨扈,就算寸步不離康熙,也算是攢下軍功,底氣自然又足了不少,眼見康熙如此發作太子,心中竊喜,只覺得自己離那個位置,彷彿又更近了一步。
但他經過軍旅歷練,加上年紀漸長,也越發沉得住氣,見狀只是暗自冷笑,樂得看戲,並不吭聲。
大阿哥能忍,三阿哥卻不能忍,這種情況,自然要添把柴加把火的。
他站前一步,從袖中抽出一封奏摺。
“啟稟皇阿瑪,兒臣有份摺子,是兒臣這些時日琢磨的治河心得,請皇阿瑪御覽。”
三阿哥胤祉受命署理工部事,倒也下了些功夫去研究的。
康熙卻不命人接,只先問道:“朕不在,太子監國,何不直接呈給太子?”
三阿哥垂首道:“兒臣十日前已將此折呈上,但太子一直沒有批覆,兒臣只好直接呈給皇阿瑪,眼看要是進了七八月,雨水漸多,治河一事又上了日程,兒臣想,總是早些定下方案的好,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康熙不語,目光沉沉掃過太子,太子連忙跪倒。
“皇阿瑪明鑑,兒臣從未在案頭上見過三弟說的摺子,必是下人奴才整理時疏漏了!”
“梁九功。”
帝王出聲,梁九功立時會意,上前接過摺子,輕輕放在康熙手邊的矮桌上。
康熙並不急著拿起來看,只以指節叩著桌面,似在思忖。
其他人不敢打擾。
西暖閣內只餘一片細微的呼吸之聲。
在康熙看不見的角度,其他人若有似無地打量著太子,心中各有思量。
“胤禛。”冷不防,康熙點了名。
“兒臣在。”
“小十四落水的事,是怎麼回事?”
胤禩心頭一跳,望向那人,卻見他面沉如水,彷彿早就料到自己會被詰問。
“兒臣與十四弟嬉戲,失手將他推落下水,請皇阿瑪降罪。”
康熙盯著他看了半晌,沒有說話。
胤禩情知此時不能開口求情,否則只會弄巧成拙,便也只好兀自沉默。
“胤禛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康熙發話,兒子們自然不敢不從。
太子張口欲言,頓了頓,卻還是作罷,起身也出了去。
走在外頭,大阿哥忍不住刺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