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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趕緊趴下,凝神靜聽,從而判斷出聲音是從左邊的一個沙丘後傳來的,頗似流水聲。我馬上躍起:&ldo;那邊可能是綠洲,快跑!&rdo;

果然,左邊那高高的沙丘下出現一片綠洲。大夥發瘋似的湧向湖邊。

夕陽西沉。湖對岸那一片綠色的樹林生機勃勃,湖邊開滿了各種芬芳的野花。孟海他們躺在花叢中,臉上浮現出滿足的微笑。也許這時他們已忘掉了還掛在我胸前的那個水壺。可我心裡卻非常難受,我把他們叫起來:&ldo;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為什麼我一再不讓你們喝這壺水呢?其實裡面根本沒有水,只是一壺沙子。&rdo;我把胸前的水壺摘下來,擰開蓋。霎時,那黃澄澄的細沙流了出來。

大夥都驚住了。

我看了他們一眼,沉重地說:&ldo;從昨天上午開始,我們已沒有水了。可教授沒把真相告訴我們。他怕我們絕望,所以在胸前掛了一個水壺,讓我們以為還有水。為了不被我們看出是空的,他偷偷地灌上一壺沙。事後,教授知道自己不行了,因為他已有好幾天沒有進水了,他把自己的一份水都給了我們。教授把事實真相告訴我並囑咐我,千萬別讓大家知道這水壺的真相,它將支撐著我們走出沙漠。萬一我不行了,你就接替下去……&rdo;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孟海他們已泣不成聲。當大家回頭望著身後那片死一般沉寂的長路時,才明白是怎樣走出了沙漠……

大山的情緒

曹德權

山慢慢被晨霧包裹了起來,沒有包嚴實的地方便顯露出它的雄性,但卻讓人看不透。林中只有露珠落地的滴答聲,很靜。

日頭沒有出來,沒有往日那偶然見到的炊煙,仍是那人跡罕至的蠻荒世界。首先醒來的是幾隻畫眉,用懶洋洋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眼,便撲稜稜地在竹林中穿了幾個來回,弄出些兒響動。山雞被驚醒了,也跟著起鬨,拖著長長的花尾巴在林中盤旋,那樣子十分的悠然自得。

那漢子就踏著晨露,肩上扛著鳥炮,在鳥炮尖上,掛著幾隻野兔。他一邊走著,一邊舉起手中的瓶子,灌上幾口早酒。

漢子大概是有些醉了,走路像走鋼絲一般,身形便有些晃蕩。只有在這時,他才真正感受到早酒的可愛,在濃濃的晨霧中,在寂靜的林間小道上,現在就他如神仙下凡般地飄飄然來到人間。

這裡有人間嗎?

當然是有了。現在漢子就來到山腰的兩間土木房前了。小房子孤零零地呆在山腰,沒有半點聲息。

漢子就兩眼呆呆地盯著土房的視窗,視窗被厚薄膜遮嚴實了。漢子喘著粗氣,不時舉起瓶子仰頭又灌上一口高粱酒。

漢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槍橫放在雙腿上,看著尚沒有完全僵硬的野兔,眼前就又幻化出那個夜晚的情景。

在野兔經常出沒的山口子上,走著兩個漢子,他們是好朋友,白天各幹各的活計,晚上兩人便在相同的時間來到這個山口,碰上運氣了,打上七八隻野兔,讓婆娘趕幾十里山路去小鄉鎮上賣了換油鹽。他們情同手足,臨走分野兔時,互相謙讓,誰出手揀兔都把大個兒的遞到對方手上。

就在這可詛咒的夜晚,他們的槍口下竟然逃脫了一隻野兔,它被打傷了,跑起來瞎蹦亂跳的。一個身影就飛跑著追了上去,很快,山腰便是一聲異樣的聲響,伴了一聲慘叫。

好夥伴摔死了。

山口上只剩下一個漢子的身影。

一晚又一晚,漢子就想守久一些,多打幾隻野兔。

一個人在深夜蹲在山口,沒了伴兒,漢子開始喝酒,讓酒成了他的夥伴。時不時灌上一口想心事,總是想不完,一邊想著一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