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連喝三杯,杯底朝下,滴酒不剩。
“不過冷六也是,我數日前去他那兒借船,他竟隻字不提。”而且,還想替徐九穿針引線當媒人。
“聽說徐九這次是在岳家成了親回來的,訊息不露,到了上都才發喜帖子,冷六恐怕也未能及早得知此事。”元澄見門前小廝打手勢,客人將至。
“在岳家成親?”墨紫盤坐著倒酒,“徐九娶得是了不得的女子吧?”
“他妻子了不了得,我不知道。只知他岳家很了得。說出來,你也認識,傅天。徐九娶的正是傅天長女。”元澄所知甚詳。
“哦?”傅天的女兒?“那個徐九該不會——”
“客人來了。”元澄突然打斷她,他知道她的想法,“墨紫,不管徐九是喜歡他的妻還是有其他目的,他這樣的漢子,娶了總會負責到底。”
“不能簡單點嗎?”墨紫承認,她哪怕受過傷,還是會希望遇到真心愛她的男子。
“徐九有野心,不會因兒女私情影響他要走的路,娶妻的決定對他來說很簡單,就是心想就動。”哪有她想得那麼複雜呢?元澄臉上出現溫潤的表情,招牌式的。
墨紫站起來,轉身向外,看到一行人陸續走了進來,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不是說有女眷?”她等著看的。
“女眷入府作客,不與夫君同席,坐席在西角。徐九既然說了不拘小節,就未加簾子,多半隨後進來。”不拘是不拘,但身為主家,仍要有一定禮數。
墨紫身為女人,當然對此法有異,抿直唇線,表示無謂,“既是不拘的船幫子,還跑來你單身大人的家裡,你也不放簾子,何不乾脆夫妻同席,還顯得主家大方。”
元澄聽了,默然不語。
這時,冷六盧滿上來就是抱拳,叫元大人墨哥。
徐九一身金棕蟒袍,臂環仍是他最亮眼突出的個性飾物,對元澄哈哈一笑,轉眼看到墨紫,面色就有些尷尬。
墨紫笑著作揖,又面對冷六說道,“冷六爺,這娶妻何等大事,你家老九居然不聲不響就把喜事辦了,咱們今日要罰他不醉不歸。”
冷六暗歎,這墨哥還真瞧不上老九,面上還笑,“可不是?事先也沒個商量沒個信,一回來我多了個弟妹。老九,你還真說不過去這事。”
徐九見墨紫嘻笑如常,心裡嘆息過後就鬆口氣,無論如何和墨哥的兄弟交情不能丟了,當下說話爽快,“我領罰,不醉不歸。再說,這喜酒也沒什麼喝頭,不如就咱們幾個好兄弟湊一起吃痛快喝痛快。改日,就這幾日,我請你們望秋樓吃好的,鮑參翅肚隨便點。對了,等一會兒讓沁娘給你們斟酒,叫伯子叔子的,認個臉。”
墨紫拍掌,“嫂子的酒自然要喝,不過事情是你瞞的,嫂子問我要紅包我可不給。沒看到拜天地,也沒鬧到洞房,怎能乖乖掏這份婚禮?”
元澄來一句,“可等到九爺當了爹,同他兒子的滿月禮合起來算一份。”
“這主意好。”墨紫忙附和,“乾脆,元澄,我們兩人合一份,讓九爺以後喜事不大操大辦,省那麼點小錢,得損失多少大紅包啊”
冷六盧滿大聲笑,直說他們也要合氣湊份子。
徐九的尷尬就在這麼一出鬧中過去了,他對墨紫的男女之情也悄聲無息散了。從此,就是情義。
“嫂子她們呢?怎麼不見人?”幾方落座後,墨紫問。
“說要賞大人府裡的花燈,正好咱們也能說點正事。”徐九坐元澄右下手墨紫對面,把為盧滿爭幫主位的過程說了一遍。原來馮十比他們預想得還要強些,不但鯨幫幫主於中的親妹妹是馮十的嫡妻,更與海鯊幫結成血盟。再加上傅天不想引起船幫自相殘殺,最終邀各幫長老監護,雙方以平和的方式相